查明冬狩一事,并在远郊找寻到太子下落,请陛下明察。”
齐骁今日竟要禀报此事,方才居然一句也未向她提起。
“太子如何?”皇帝身体前倾,骤然提高声音。
“太子虽然有伤在身,近日已无大碍,可徐徐回宫。”齐骁道。
“樊佐,你亲自带羽林军前去,护送太子回京。”皇帝转而望向卫尉寺卿。
卫尉寺卿樊佐,当即奉命出宫。
将一干人等安排妥当,皇帝忽然把手上的折子“啪”地一声掷在案上,唇须微动,“太傅崔宴。”
“臣在。”
“齐骁参你联合北齐谋逆,冬狩之时犯上作乱,你可承认?”
孙昭心上骤然收紧,崔宴?一个朝政无争的文臣欲杀皇帝!怎么可能?
崔宴跪在大殿中央,道:“陛下圣明,下臣不过是一介文臣,哪里比得上齐将军功高震主,私藏北齐外臣于府上!”
话一出口,众皆哗然,难道冬狩之时犯上作乱的,乃是恶人先告状的大将军齐骁?他本就是个手握重兵目中无人的,太傅此言不无道理。
“齐骁,你又有何话说。”皇帝面上波澜不惊,只是他前些日子中毒不浅,此时虽是性命无虞,仍然脸色乌黑。
“陛下耳聪目明,定然知道崔太傅血口喷人。”齐骁斜眼瞧了崔宴一眼,语带轻蔑。
如此一来,二人相互指责对方谋逆,文臣武将又各自划分阵营,一时间乌烟瘴气,唯有卫则尹立在殿下默不作声。
孙昭心中暗想,原来她的父皇,大梁皇帝陛下,是个这般喜欢看朝臣掐架的。
卫则尹抬头看了一眼天子,见他双目微阖,面如尘土,对这众臣的争执也不闻不问,于是咳了一声,道:“陛下,北齐太子还在外朝候着。”
皇帝指向齐骁、崔宴二人,沉声道:“你二人朝议后到书房来见。”
“是”齐骁与崔宴领命退下。但见殿门大开,一人身形颇为高大,昂首阔步间进了内殿。他弯了弯腰,朗声笑道:“北齐迟苏,见过大梁皇帝陛下。”
皇帝点头道:“赐坐。”
如此一来,迟苏便坐在离孙昭咫尺的地方,孙昭不由微微侧脸去瞧,但见那人也正对着她笑,可不就是昨夜的晋之。
外史来朝,乃是大鸿胪鲁桓负责接待,鲁桓年近五十,观北齐皇子一表人才,昂首道:“春狩之前,陛下与北齐商议联姻之事……”
皇帝这才忆起,南楚来犯,北方戎族蠢蠢欲动,恰逢北齐派来使者,提出联姻之计,共御外辱。北齐与梁国本无交情,甚至常常势同水火,然而北齐兵强马壮,族人善战,若是兵刃相向势必吃亏,因而此时此刻,不宜与北齐起了战事。
彼时玄音尚在曲阳冠,拟定的和亲人选,正是早已过了出阁年纪的玄清公主。
皇帝尚在思量,却见迟苏抱拳道:“屏风之后的佳人,可是玄音公主殿下。”
孙昭心上一紧,这个迟苏做事毫无章法,不知他又在耍什么花样。她强压情绪,只听屏风后的女声柔媚道:“正是本宫。”
“晋之听闻,公主昨夜在曲阳冠,怎么一早便回来了?”迟苏缓缓道来,仿佛是他听来了坊间消息,便随口这么一问,“恐是外面的流言。”
如此一来,倒是连北齐皇子都知道公主夜不归宿。她究竟该如何作答,既能巧妙地躲过迟苏的质问,又可以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开?
她今日一早从齐骁马车上下来,已经铁打的事实,此时辩解无用。孙昭想了想,疑惑道:
“本宫去曲阳冠还愿,此事仅有大将军一人知晓。”说到此处,孙昭话锋一转,“大将军难道和太子殿下熟识?”
“晋之也曾亲率部队抗击戎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