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工部应该不是困难的事。
而杜延昭却准备参加来年的春试,这是在为入仕做准备了。
许是汴京城里的争斗就要落下帷幕,杜老太爷的来信稍稍频繁了些,字里行间里虽然没有细说,却也能从平静的问候中察觉出其下隐藏的波澜。
这一场争夺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萧怀素心里有些担忧着叶观澜,这几年来他们时有通信,只是叶观澜太忙,在信中与她说的也是不多,这么多年过去了,似乎连从前的那份朋友关系都渐渐变得生分了起来。
可尽管如此,她却还记得俩人曾在一起度过的时光,那样的感觉永远都留在她的心里。
十二岁这年的寒冬,是杜延慧度过的最后一段日子。
看着杜延慧日渐消瘦下去,萧怀素很是不忍,一边陪伴着她,一边给她讲些新奇的故事,或是杂文趣志,为她平淡的生活增加着一丝色彩。
“这日子过得真是舒心……可又让我觉着累人啊!”
杜延慧倚在床头,身后枕着厚厚的软垫子,床帷半掩着,一明一暗的光线中依稀可见她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脸庞,连说一句话她也忍不住喘了口气,不由有些泄气地摇了摇头,“我也恁没用了……”
萧怀素牵了牵唇角,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是说不出来,只转头抹掉了眼角的泪,道:“延慧表姐想要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一个?”
“不想吃。”
杜延慧叹了口气,目光带着些许向望地投向了窗户那方,隔着半透明的窗纱隐约能够见着窗上一截冒出的小脑袋,不由轻声笑道:“你看,延德又来了!”
萧怀素也望了过去,果真见得那个起伏的小脑袋在窗纱下若隐若现,“延德表弟也只是关心你,”话到一半便被杜延慧给接了过去,“是啊,他只是不想我离开罢了,只是要走的人始终是留不住的!”话语里虽然有着一丝落寞,但声调却是平静的。
到了这个时候杜延慧早已经有所觉悟,她的命不过是靠杜家的老参保住的,不然那一年她就该随着她爹去了,已经偷活了两年,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表姐!”
萧怀素握住了杜延慧的手,“不要这样说,只要还活着一天,咱们就要好好地过!”
“怀素,你是我见过最乐观的人。”杜延慧的目光转向了萧怀素,隐隐透着那么一丝羡慕,“青春貌美,善解人间,聪慧大方,这样真好!”
“瞧你将我夸的,我脸都红了!”
萧怀素笑着捂了唇,尽量将气氛带得欢愉一些,又转身去了窗户那方,将窗棂打开了一丝缝,“透透屋里的药气,总关着也憋得慌。”眼神往下面一瞥,已然见着进退不得满脸尴尬的杜延德。
杜延德双手合十对萧怀素拜了拜,无声地请求她不要泄露消息。
萧怀素笑着点了点头,却不告诉杜延德,其实他这稚气的举动早就被杜延慧察觉了。
杜延慧只是生病了而已,人却是极聪明的。
“咳咳……”
杜延慧咳嗽了几声,牵动着屋内屋外俩人的心,萧怀素赶忙走了过来递上一杯温水,却被杜延慧推了开去,直到她止了咳,脸上漾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这才哑着嗓子道:“这两年都没见过你们玩冰嬉了,好想看看……那一日你们赢时的场景我还历历在目,一想起来便令人激动!”
萧怀素默了默,而后道:“表姐想看这又有何难,我立马去邀上她们,咱们今日就可以再比一场!”
“喔,真的吗?”
杜延慧惊喜地抬了眼,却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一双眸子却晶晶亮亮,透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是,表姐且等着,待我约好了她们,再让人来抬了你去!”
萧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