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故意揶揄我道:“你不是担忧父亲会反对我们的婚事吗,现在他不会了,难道你还要怪我?”
我突然不知该回应什么,索性便转移了话题:“你还未曾告诉我,先帝为何亦会将有关母亲的那段过往道出?”
陆文航微微笑道:“看来,我未来的妻子,是一个究真的性子,凡事,都非要弄通透不可。”
“疑问梗在心中,不得疏解,不啻为一件最不畅快的事情。”
陆文航趁势附和道:“亦对。”
稍作停顿,他便回应起了我的疑问:“先帝肯将那段往事道出,完全是为了当今圣上。”
我惊讶不已,遂示意他接续讲下去:“先帝当政后期,陈将军手握重权,其地位无人能撼,而于此事,先帝一直忧心忡忡,怕有朝一日,陈将军会拥兵自重,举兵反叛,进而对朝廷造成威胁,因为猜忌乃帝王的通病,所以我就不能因此事,便评述先帝疑心重,不信任自己的臣子。彼时,先帝费尽心力,一直都想将兵权从陈将军的手中收回,故此景浩十七年,先帝以陈将军重伤,需要回京将养为由,将他从边关召回了京畿,先帝本想着陈将军回京,他便可如愿收回兵权,但是事情却不如想象中那般顺利,陈将军非但没有交出兵权,其地位还一如在边关之时稳固,难以动摇,而偏偏此时,先帝又生病了,于是很多事情,皆有心无力起来,所以在无计可施之下,先帝为了能让今上顺利地登上皇位,便索性赌了一把。”
我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赌什么?”
“先帝在驾崩之前,曾传召陈将军入宫,与之秘密深谈了一次,而在陈将军到来之前,先帝则事先命今上躲在了养心殿内的密室之中,故而先帝与陈将军的谈话内容才得以被今上晓知。”
我不错眼地直直地盯着陆文航,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亦不漏过他讲述的每一个字。
讲到这里,陆文航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原来先帝竟利用陈将军对伯母的至深情意,赌了一把,他不仅向陈将军坦白了自己与伯母的那段过往,而且还坦白了今上乃伯母之子的真实身世。先帝看似走投无路,孤注一掷,不过却赌赢了,因为陈将军在知晓了这个真相后,果然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开始不遗余力地拥护今上登基,所以此生之中,我最钦佩陈将军,因为他对伯母的情意,深厚执着,还完全不计得失,可以说,谁人亦无能赶及!”
想起陈明峻六载来在丁零的忍辱负重,我忍不住询道:“是不是陈明峻亦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陆文航颔首答道:“自陈将军将你接到陈府之后,他便向明峻道明了一切,一直以来,他都对明峻寄予厚望,所以他的事情,从不对明峻隐瞒。”
陈沅江的磊落风骨让我深深汗颜,故此一时无语,陆文航见状,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想到被流放祈州的沈熙泰,我又起了话题:“想当年,皇位承继一事,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今上登基,众人多有意外,殊不知先帝为了能让他顺利登基,私底下费心谋划多少,甚至还不惜将另一个儿子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位皇子一致算计的对象。”
“于此,先帝确实用心良苦,据我所知,自今上出世的那一刻起,先帝便已经开始为他打算,因为宫廷之中,阴谋层出不穷,先帝为了保今上周全,且为了避免让他遭受到其他兄弟的戕害,才故作不喜他,并冷落于他。”
“所以,宫廷生活,最令人厌烦。”
陆文航旋即安慰我道:“你不会在宫廷内生活的。”
我依然有些担心:“难道你真能说服皇上,让他不再纳我入后宫?”
“当然。”陆文航自信作答:“裳儿,你一定要信我,你是否还记得上午我曾对你讲过的话,我们两个能否在一起,只取决于你,不在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