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枪声中,被抬上小船的旅长章祖颖抱着被子弹打断的左臂,朝岸上最后撤下来的机炮营官兵大声吼叫:
“全体听令。把所有重机枪和迫击炮全扔进江里!只要留下条命,什么都会有的,执行命令吧!”
一挺挺重机枪、一门门迫击炮被陆续扔进激流之中,两个舍不得身上的迫击炮管的军士被连长煽了几个耳光之后,忍痛扔掉炮管趴在竹排上,半边身子浸在水里,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任由活辩激流将自己和竹排冲向下游。经验老道已经学会取舍和放弃的五十一旅官兵,就这样奇迹般地逃出了三千七百余人。
半小时后,十几匹战马如飞般冲到遍地尸体和血泊的南岸,军团长彭德怀望着已经远去的最后几排竹筏,摇着头仰天长叹,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敌五十一旅在自己一万八千多名将士的三面包围之下,竟然逃出大半。
邓萍来到彭德怀身边,红着脸低声检讨,说自己托大了,只派出独立团堵住敌军后路,被敌援军从上游顺流而下两面夹击,致使整个精心组织耗费巨大力量展开的行动功亏一篑,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彭德怀并没有责怪那萍。他知道敌我在武器装备和刮练上的差距有多大,也很清楚除了独立团外,再也无法抽出更多的兵力担任阻击任务。最为重要的一点也是让彭德怀耿耿于怀的是,担任三面伏击的三个师主力没能拖住果断突围的敌军,狡猾的对手在三个师和后备队三个团尚未完成合围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地疯狂突围。造成这样一种结局的深层原因彭德怀说不出口也不愿意详细解说,那就是大规模的肃反运动使失去了大批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各级指挥员,长期的反围剿斗争中,一批批老兵又相继牺牲,各师各团新补充的兵员缺乏必要的练和大规模作战的经验,致使这次精心策划;“的成功伏击宣告失败。
中午网停下的雨,此时再次淅沥沥地洒下,彭德怀深吸了口气,大声下达命令:留下一个团和赤卫队打扫战场,其他各部以最快速度向东急进,争取在天黑以前赶赴大通庵战场,与红一军团一起,对东线包围圈中的国民党十七师主力展开进攻!
夜幕即将来临,大余城里的鲁逸轩接到五十一旅逃出大半但损失惨重、重武器全部丢失的消息,心中无比痛苦,他来不及给五十一旅发去安慰,也无法策马前去城外码头上方的军营看望负伤的再个旅长,因为大通庵险关已经被红军三个主力团牢牢占据,自己麾下的五十旅和四十九旅正在数倍于己的**军团包围中苦苦挣扎。
晚上七点十分,庐山威廉斯别墅,蒋委员长司令部。
众多将领没能把车盛的晚餐吃完,就被蒋介石急召到别墅一楼宽阔的大厅里,葛敬恩宣读了陈诚纵队右翼十七师被红军合围的消息后,满堂将帅一片惊讶显得难以置信。
蒋介石笔直地坐在中心首位。脸色铁青,一言不发,陈诚纵队的直接领导者何应钦端坐在蒋介石右下首,镜片后的一双眼睛定定望着面前的战报,心里在紧张思考对策。推算陈诚部其他各师的处境。
坐在左侧葛敬恩下手位置的魏采儿先生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熟悉的安毅,侧过脸向葛敬恩低声询问:“安将军怎么没来?”
葛敬恩压低声音回答:“可能走到星子码头视察鄱阳湖水上警备师去了,事发突然,我们一时间联系不上他。”
魏采儿暗自叹息,望了一眼蒋介石和满座脸色变幻不定的将领,微微摇了摇头,心想安毅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虽然只是一个师被红军包围,对全局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但是潜在的危险和可能由此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