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余化龙道:“我是这样忖测,不知料得准不准。”
西门牧野道:“好,你们多歇息一会!”那班押运宝车的蒙古兵巴不得他这么说,乐得
在茶馆里喝茶的喝茶,在树林里躺下来打瞌睡的打睦睡。
西门牧野等了许久,红日渐渐西沉,路上仍然不见人影,正自心焦,想要起程,忽听得
一缕箫声,有如黄莺出谷,乍听啼声,听得令人十分舒服。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书生吹
着一管玉箫,意态庸洒的信步走来。茶馆里是挤满了蒙占兵的,他若无其事的竟然也走进了
茶馆,放下了箫,笑道:“借光借光,给我让让。”那些蒙古兵瞪着眼看着他,西门牧野道:
“你们也喝得够了,就给这位客人让个座位吧。”
西门牧野当然比那些兵士有见识得多,见这书生在刀枪剑戟之下,神色自如地走进茶馆,
便知他绝不是寻常人物,心里想道:“此人双目神光湛然,劲气内敛,恐怕不仅仅是个狂生,
还是个武学大有造诣的高手呢。”
书生占了一个座头,向西门牧野拱一拱手,说了“多谢”二字,便坐下来喝茶。喝了几
口,赞道:“好茶,好茶!”
一个蒙古兵笑道:“这茶苦得很,有什么好?”书生道:“茶经以苦茶为上品,苦尽甘
来,方才是好!”
西门牧野心中一动,走过来对那书生说道:“先生雅人高致,今日有幸相逢,咱们交个
朋友如何?”
书生立即哈哈一笑,说道:“好呀,你肯和我做朋友,我正是求之不得了!不瞒你说,
我正是囊中羞涩,身上一个钱也没有。正想找一个可以打秋风的朋友,你就替我付茶钱吧。”
对西门牧野伸出来的手却当作看不见,仍然是端着茶杯,并不和他握手。
西门牧野心里想道:“这人佯狂诈傻,却想个什么法子试他一试才好?”当下笑说道:
“阁下真会说笑话。”
书生双眼一翻,道:“你不肯请客么?”西门牧野说道:“请,请。得阁下赏面,莫说
是喝茶。就是“接风酒”我也是应该摆的。可惜这茶馆里没酒卖,阁下可肯和我们同行,今
晚到城中共谋一醉如何?”书生懒洋洋地说道:“我倒很想叨扰你这一餐,就可惜没有工
夫。”
西门牧野道:“这就真是遗憾了。”那书生道:“萍水相逢,缘尽即散,有何遗憾?”
西门牧野道:“你的箫吹得好听,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得聆雅奏,你可以为我再吹一曲
么?”
那书生笑道:“对,对,你请我喝茶,我自是不能无功受禄。你既然喜欢这个调调儿,
我就给你吹一首好听的曲子吧。”
于是书生又吹起箫来,初起时恍若行云流水,曲调悠扬,忽地箫声一变,便似从百花盛
开的春日到了木叶摇落的秋天。如怨如恨,如泣如诉,越来越是令人感到凄苦。箫声再变,
竟似把人带到了雪地冰天,吹得那些蒙古士兵不觉都起了思家之意。
西门牧野道:“还说是好听的呢,再吹下去,只怕我也要忍不住哭了。”忽地瞿然一省:
“不好了,莫非他是要凭这一管玉箫,吹散我的军心。”正想喝他不要再吹,忽然听得蹄声
得得,有三骑马在路上出现了。那三个人正是西门牧野所要等待的人。
且说仲少符夫妻和谷啸风三骑马追下来,仲少符远远听得箫声,大喜道,“有位好朋友
来了,咱们就用不着担心,可以大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