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乐乎。不多时,荒无人烟之处,炊烟杳杳升起,立时变为生机盎然。
午饭过后,殷世煊站在清水河谷岸边,对着那对岸之幽林密谷若有所思。
所思不透,随后叫来几名操持地方口音的侍卫前来问话,“你们知道对面山坡上是什么果木?”
众人远远眺望去那果树上结的果实,因与绿叶混为一色,实在肉眼难辩,遂也未说出个结果来。
殷世煊于是叫来几人,吩咐过去看看。
廉幽谷这时急急横到他面前,将他唤住,“夫君。”领会到殷世煊凛然一变的眼色,立刻又将这称呼减弱,走到他跟前小声哼道:“这里……感觉不大好,还是别过去了吧?”
殷世煊没有反对,只说“去去就回”。
廉幽谷规劝不住,只好随他同去。时下方仲元几人也收整完毕,见余人淌水去到对岸,一时不解。但见小谷又在同行之中,也不待多想,另又叫上几人,立马跟了上去。
殷世煊之所以好奇山坡上所种植被,是因为山区土地贫瘠,历来不利于种植收果。现下这个品种从前不曾见过,却挂果颇丰。如能推广,必能为民利用,从而改善渝州臣民温饱用度的问题。
不过,这漫山的果树不像是放天生养,必然是有人打理的结果。既然渝州百姓已然掌握此种培植手法,那又为何屡屡断粮,常年枉受饥寒之苦呢?
却说众人过河之后,近距离见到这方果木,仍是不能叫出名头来。
有人说是梨,有人说是李,还有人说成枣。总之果食外观青嫩且圆滑,确实像极各样品种。
其中不知是谁突然道破天机,喃喃猜道:“莫不是羌桃吧?”
众人不约而同摒气回思:生长河谷之边,喜沙壤,趋光耐寒,倒真像是那黑狱石果羌桃的习性。
这下时,人人对之便是讳莫如深了。羌桃这种果食,别看外表鲜嫩华丽,实则初尝此物的人都对它恨之入骨:剥开水润的果皮,里头是个石头心的祸害。为试吃这块小石头,咬牙和血吞的情况也是有的。
也不知道羌桃这种东西,老天为何不早早收了去。竟还由人大批种植,岂不是徒增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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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这个无用的结果,殷世煊也不好再说什么。前后折腾了一个时辰,又领着众人原路折回。
可是走了好几处,众人便发现这原路似有不对劲之处。
“殿下、方将军,上游突涨大水,此去河谷连绵数里,来时路已经为湍流所隔断了。我等该如何是好?”前去探路的侍卫突然回来报禀,如一计惊雷灌顶,清醒众人。
殷世煊心弦一铮,下意识问:“对岸情况如何?”
“对岸兄弟派人凫水来渡,却淹没在湍流中了。情况恐怕不大好。”说罢,侍卫竟声音哽咽,没多久就落出两行热泪来。
殷世煊这时才想到去看廉幽谷的反应,但见廉幽谷面色坦然,将目光射入远方奇峰云端之中。后知后觉地向他解释:“晚上不是下了大雨嘛,山里边的气候就是这么反常,你能够看到的,未必是眼下的。大水从远处的深山拗来,比我们刚入渝州的那场大雨水,刚好晚了半日的时间。”
殷世煊为此有几分懊悔方才之举,但又更关注于问题本身,“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洪水从更远的山边过来。我看了这边地形,绕着河谷的是个山南水北的大弯。我估摸着所有水流都会由南汇聚到此,然后汇入淦江。没有三天五夜,水是消退不去的。”廉幽谷素来不爱夸大,但确实是生存经验使然,末了又补充道:“如果途中再遇大雨,十天半月也有可能啊。”
殷世煊理解得倒也迅速——此条路怕是不通了。
遂也片刻不多疑,吩咐众人道:“河谷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