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一点了,力气一点点回到身上。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应该是那个接电话的话女人,长相很普通,而萧琛则倚坐在床头,手上还挂着点滴,脸色有一点苍白,但眼神清明依旧,见景北进来,表情都没有半分波动。
微愕过后,那个女人朝景北一笑,居然很妩媚,“来了,我这些宝贝手术刀随便你挑,用不用我指导你正确的阉割方法?”
“找我什么事?”萧琛淡淡地问,浓浓的鼻音,说话的腔调有种半梦半醒的糯软,跟平时判若两人。
景北抬头,对于除了例行查体就很少进医院的萧琛来说,他这回确实病得不清,苍白着脸,他皮肤本来就不黑,此刻更是近乎透明,标准的小白脸,衬得一双眼睛更黑更亮,深不见底。
景北慢慢地深呼吸,“萧琛,我妈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景北盯着他,其实萧琛的容貌与当年并无太大改变,但气质却大不同。当年的他还只是一名学生,纵然心思再怎么深沉似海,也未脱去干净的书卷气。
而如今,他已然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商人,看不见褶皱的衬衣,闲适交叠的修长手指,以及唇角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都证明着现在的他很成功。
变化最大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虽然一直没有什么温度,但她再也不会天真到将那一汪深不见底好像随时都要掀起狂风巨浪的海,错认作澄澈的湖水。
或许是心理作用,这人身上散发一种逼人的气势。她在与他的对视下开始觉得不适,于是垂下眼帘,怪她大意,一时心急,竟然忘记了,弱势群体想保住骨气是件荒谬的事,景北立即绽开一脸的笑容,“哥,请你告诉我,我妈现在在哪里?”
萧琛皱了皱眉,极其反感地说,“不要叫我‘哥’,恶心。”
景北已经很苍白的妆容,此时更加苍白了几分,她紧紧咬住下唇,手指捏着手腕上的珠子,它足够硬,而她用力过大,那些珠子深深嵌进肉里,压得腕骨剧痛。她希冀这种硬度与疼痛,能够带给她足够的勇气。
“萧琛,我们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爸他现在都还在牢里,安大哥也成了这桩恩怨的牺牲品,我的大学学业也毁了,我妈这么多年一直四处逃跑,几乎成了过街老鼠,这样的处境,难道还不足以平息你的仇恨吗?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你这是在求我?真可惜,当年你为什么没有对尊敬的令母进行这样一番心灵洗礼?否则我也可以省不少事。”
景北的嘴里滑过一点腥甜,唇已被自己咬破,“你确定要这样赶尽杀绝?”
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她的脸,“赶尽杀绝?好提议。为了不让以后的我也有你们今天的下场,我不应该留下任何隐患,包括你,景北,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心中仿佛有什么哗啦一声碎掉了,景北瞪着那张好看的,五官深刻的,本该是英气的,却透出邪恶气质的脸,她吸了一口气,“好,萧琛,我也告诉你,狗急了它还跳墙,你要是敢伤我妈分毫,我也保证不会让你好过,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想赢一个拥有所有的人一点都不难。”
门被狠狠地关上,刚才还看好戏似得倚在床边抽着烟的女人不禁赞叹道,“啧啧,这姑娘比你还狠。”
第六章 明明心里就有鬼
萧琛看了一眼地上的烟头,皱眉说,“没公德。”
女子用挟着烟的手在他肩上捶了一下,骂了一句脏话,“我最多是破坏了一点卫生而已,比起你对人家姑娘做的事可有公德多了。”
烟灰落了他一肩,萧琛一边拍掉身上的烟灰一边说,“别说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