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痒。」
「夫人也是,身上很臭。」卫一色皱了皱鼻子,却没有松开怀抱。「马骚味和潮湿木材的味道。」
「妳这件衣服更臭,都是汗与酒味。」柳朝熙笑着,闭起眼睛,细细地亲吻卫一色的颈子。她没有询问接下来要怎么逃离山寨,就在此时此刻,就在这个特别而奇异的日子里,她对当一名全由丈夫处理大事的无知妇女这件事,甘之如饴。
「不管夫人多臭,或是胸部现在多扁,我都喜欢妳。」
柳朝熙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听到卫一色那毫无情调的告白,竟是开心地都想哭了出来。过去有无数文人才子为她作诗赋颂,就连当今皇帝都对她的美貌和才华赞美不已,但那些雕饰华美的赞誉与卫一色这句话相比,苍白薄弱地令她再也想不起只字片语。
「回去后,等我们把身子洗干净…」她望着她的夫君,这名让她等了十多年、而此时深觉值得的良人,不禁羞涩地微微一笑。「等我们回家后,我们当真正的夫妻吧…?」
深夜,山寨里从马房开始,与各处被刻意制造的火苗共燃,偌大山头接二连三烧起了大火,被点了穴的老大终于按时解开,带着全部小弟们出山追击前方的三马五人,他的怒火染红双眼,迄而不舍地将人追到了山腰。
山羊胡儒生突然停止马匹,月色下,犹能见到他回眸微笑时、那双带着妖魅异色的棕瞳。山寨老大想起他先前硬灌自己痒痒粉的眼神,已用内力逼出药粉的身体下意识一抖,京师官兵便突然如狂蜂过境,黑压压一群人从四面八方的草丛出现。
啊啊,我的大美人和小美人!胡子大汉被压制在地时,无论如何也要再看那两名美人一眼,努力抬起头,却是赫然见到五名绝俗的人影。
摘下山羊胡的儒生悠然含笑,傲然无瑕的五官风华绝代,他别过头跟另一匹马上的神医说着话,神医听到后,看了自己身后那名疑似染病的大美人一眼,而大美人只是耸耸肩,没有回答。又另一匹马,坐着先前从未正眼瞧过的瘦弱书生,原来那是一张更胜所有女子的容貌,无需明珠以耀躯,自然散发若朝霞初生的美艳,正一脸冷淡地望着这个方向,而同一匹马上已束起头发的野人蓦地跳开──这是他山贼生涯中最后所见、也是永难遗忘的一幕──如仙如幻,自天幕飘渺而降的男子,仪静体闲地抬手,那把不知藏于何处的天蚕丝再度绕上他的颈子,姿态轻灵沉着,舒缓虚无。
「当你下次再想重操旧业时,记住…」气势万钧的男子沉声道:「我卫一色不论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抓出来伏罪。」
「开心点,神医说你身子骨很好,将来势必能有八女七儿呢。」棕眸儒生仍是那不变的笑意。「等你出狱后,记得发帖子通知我一声啊。」
瘟神、灾星、大骗子!胡子大汉想臭骂这些人,颈上天蚕丝却忽然一紧,使他无反抗余地的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已躺在此后将伴他多年的大牢,呜呼哀哉。
第 22 章
今夜是季鹤龄首度来到王府,却是只有仆人王福迎接他…喔,不,还有一名整晚没说超过三句话的宋思薰。他知道小妹和王妃路上定然出了事,否则她们不会比绕道而行的自己都还晚到京师,偏偏王府之大、仆人之多,对季鹤龄而言,只是徒增一股陌生疏远之感。王福只能告诉他不用担心,而宋思薰是连正眼也没看过他,嗓音如那张冰清面容般平淡,如此道:“若你不能安静等候消息,便干脆回客房休息吧。”
季鹤龄当然没回房。深夜清风阵阵,他在王府院子里来回踱步,不相信自己与小妹当真天命缘薄。内心煎熬了三年,派人日夜在京师找寻,奈何季鸯生铁了心改名换姓也不让兄长得知他家妹子在京师过着怎样的生活、积累起了怎样令人啼笑皆非的青楼艳名,好不容易,小妹因巧遇贵人而使他终于盼回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