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瞟了梅良甫一眼,哼了一声,眼皮便撂了下去。样子很是不屑。萧然打了个手势,让梅良甫拿掉他嘴里的布团,道:“你是谁。刘掌柜派你来。找萧东家何事?”
故意说了个刘掌柜。那人仍旧闭着眼,也不搭腔。梅良甫道:“娘的。装哑巴呢?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那人淡淡的道:“要杀便杀,废什么话?”
梅良甫大怒,挥拳要打,萧然抬手止住,道:“这位老哥眼生地紧呐。我便是你要找的萧东家,可是我似乎并不认得你吧?”
那人猛的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萧然几遍,道:“有什么证据?”
萧然这时穿的还是昨晚见李鸿章地那身便装,微一沉吟,从腰间解下那块总管太监的腰牌,递到他眼前两面都教他仔细看过。这御制的总管腰牌,纯金打造,做工极为精巧,民间绝难仿制的,那人啊了一声,道:“果然是萧总管!小地有眼不识泰山,萧爷海涵!实不相瞒,小的是同然堂方掌柜介绍来的,有要事相告。”
萧然道:“何事?”
“这个……”那人看了一眼梅良甫,便即住了嘴。
萧然道:“不是外人,但说无妨。”就让梅良甫解开他身上绳索,那人活动了一下手脚,翻身拜倒,道:“小的张东耀,乃是浙江巡抚左公帐下地一名心腹典校,因知萧总管已到南京,我家大人特备下一份大礼,希望能够进献萧总管!”
“左宗棠?哦,原来如此……”萧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梅良甫喝道:“撒谎!既然是左宗棠派你来的,这信是怎么回事?为何又在宫门外窥探?咱们侍卫例行盘查,你跑什么?分明是心里有鬼!”
张东耀尴尬一笑,道:“我家大人与萧总管素无往来,一来怕唐突,二是恐萧总管生疑,好生踌躇。恰好同然堂地方掌柜月前到了杭州,与我家大人颇为投契,又说跟萧东家乃是亲戚,这才帮忙写了封举荐信。至于昨晚窥探……这个,实不相瞒,小人效命于左公帐下,而这里却是李大人地地盘,小人是怕被李大人地眼线发觉,惹来事端,所以才……还望萧总管体谅!”
萧
完全明白,为什么雨来那封信要写的如此隐晦。江地盘,左宗棠是担心宫里宫外遍布他的眼线,被抓了把柄。却不知整个皇宫的侍卫,都是北京紫禁城带来的全班人马。
转念又一想,仍然有些不解:不过是送一份礼而已,用得着这么小心么?难不成这份礼物……
萧然眉毛一挑,道:“左公厚爱,萧然实在是受之有愧。却不知左公的大礼,究竟是什么?”
张东耀神秘一笑,道:“礼物小人已带到城里,却不在小人身上。萧总管若是不弃,请随小人一同去取,可否方便?”
梅良甫生怕他在玩什么花样儿,连忙跟萧然使眼色。萧然却爽朗一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好,我这就跟你取去!”
张东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神色,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我家大人没有说错,萧总管果然好胸襟,好气度!”当下头前带路。梅良甫到底不放心,选了几名身手好的弟兄,换了便装,藏了家伙,贴身保护。
出了皇宫,雇一辆马车,来到城东的一家客栈。此时已天光大亮,梅良甫下了车,先四下里仔细的看了一边,生怕有埋伏。萧然拍拍他肩膀,示意不必紧张,这里虽然不是紫禁城,但是大兴山的弟兄,还有景寿的火器营,已经城里城外的扎住了脚。别说是左宗棠,就连李鸿章自己,也绝不敢轻举妄动。
跟着张东耀,一行穿过门堂,来到后院。这家客栈不大,却十分肃静,到了东首的一间屋子,张东耀推开门,道:“萧总管里面请!”
梅良甫想先进去探探虚实,萧然却哈哈一笑,径直迈步进了门。屋内一桌一几,一架屏风,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