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整整三遍。
孟習的表情從迷茫、到疑惑、再到呆滯,最後變成一片空白。
「沒看出來你還有到處認哥的癖好。」
宋淮抬手擋住嘴角的笑意,擋了半天擋不住,乾脆往回走了兩步,在他床前半蹲下來。
「占了你的便宜,也不能讓你吃虧。」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道,「上來吧,哥背你回去。」
孟習:「……」
謝謝不用了,他現在只想立刻去世。
·
三千米長跑跑下來,是很傷腿的。尤其是像孟習,雖然做過熱身運動,但是畢竟很久沒有鍛鍊,上來就搞這麼大,對肌肉還是造成了很大的負荷。
回去一路上,孟習把臉蒙在從醫生那兒討來的口罩里,兩條腿掛在宋淮腰上、那感覺已經不像是截肢了,像是一條被掛在學神背上曬太陽的鹹魚。
還不用翻面。
下午三點的太陽正好。
燦爛的日光鋪照在這片平坦的土地上,照耀過稀疏的教學樓,投在熾熱的水泥地上,碎成一大塊拼圖一般的陰影。
兩隻相疊的影子從走廊慢慢晃到後面的林蔭小道上,孟習一抬頭,大片大片的梧桐葉墜了下來,輕柔地從他腦袋上拂過,留下沙沙沙的聲響。
孟習埋下腦袋,靠在宋淮的肩膀上,隔著口罩和薄薄的衣服能感受到底下皮膚的熾熱溫度。
也是奇怪,看著那麼冷那麼冰的人,體溫還能這樣高嗎?
孟習不禁有些不自在來,悄悄地離遠了些距離,沒話找話說:「我鑰匙門卡還有飯卡都在體委那兒保管著……」
他的意思是要返回去拿,結果宋淮嗯了一聲,「我帶了鑰匙,先把你送回去好好躺著休息,等體委他們忙完了再請他們帶過來。你要是想打水買東西,就先用我的卡吧。」
三千米是結束了,但運動會還沒結束。
下午時間長,再加上雖然已經是十月底,但日光還算充足,項目一直安排到了四點半,現在估計操場上接力賽、踢毽子賽和投籃進行得如火如荼。
剛才那麼一大堆人就來了一個體委已經能說明問題了,更不用說後面還有四班的選手在等著加油,估計她們正忙著呢。
「哎對了,」孟習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你不是小紅帽嗎?你的帽子呢?還有,你這會兒擅自離場算什麼回事啊?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能有什麼麻煩。」宋淮不甚在意,「從一開始我就和主任說了,只值三千米一場。你跑完了,我自然得跟著退休。至於這牌子麼,回頭再交也不礙事。」
他說得太自然了,孟習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半晌後想起頓時炸了一胳膊的寒毛。
「什麼叫跟著退休啊?」
這話說得太曖昧了,他一陣心有餘悸,手指忍不住往袖子裡鑽了鑽。
「你這個人真是,太頑劣了。」他拉好自己的口罩,悶悶地說,「我看你就是想整我。」
宋淮說:「我要是想整你,有一百種法子,至於賠上我自己跟你跑那兩千米嗎?」
孟習不說話了。
他其實很想問為什麼要跟跑,體委他們還有抄近道的呢,為什麼非要跟著自己一圈不落地跑下來呢?
可是他又不敢問。
他問過一次,然後直接被劇透了結局。·
回到宿舍時,有個同學正靠在他們宿舍門前玩手機,看見他們頓時眼前一亮, 「學神!孟哥!我等你們倆好久了,這是孟哥的東西。」
說著他提起一個袋子,裡面裝著手機、鑰匙等各類物品。
孟習大喜過望,忘記自己還趴在宋淮身上了,直接伸手去接,連累得宋淮站不太穩、被迫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