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門進來時,宋淮還沒系上床簾,只靠在靠枕上看手機,聽見動靜後不經意地抬了一眼,頓時屏住了呼吸。
兩人搬過來後,照舊孟習睡上鋪宋淮睡下鋪。
孟習脫了拖鞋,圓潤的腳趾踩在防滑的樓梯墊上,腳趾頭動來動去,但怎麼都沒上去。
半晌後,他回過頭來,「三水。」
「嗯?」
「我能不能和你睡啊?」他放軟了語氣,趴在樓梯上看宋淮,怎麼看都是個小可憐模樣,「我忘記鋪電熱毯了。本來是想拿出來通通風的,可是忘記了……」
他的藉口其實很蹩腳,空調的溫度剛剛好,根本用不到電熱毯取暖,蓋一層被子都能過得很舒適。
他為什麼撒謊,兩人心知肚明。
宋淮緊了緊喉嚨,他咳了一聲,什麼都沒說,但還是往裡面挪了挪,緊接著又看起了手機。
這就是默許的意思。
孟習心頭一顫,結合之前魚白和他說的話,每個字都像是在他心臟上跳舞打鼓似的。
咚、咚、咚。
自從初二那件事後,孟習就再也沒和人睡過一張床,尤其還是……
他喜歡的人。
他關了臥室的大燈,只留著一盞昏黃的夜燈,然後彎著腰像只小貓似的、掀開宋淮的被子,輕手輕腳地鑽了進去。
進來的時候,他還壞心眼兒地把宋淮床簾上的掛扣給解了下來。
床簾垂下,一米五寬的單人床頓時陷入了昏暗。
同樣是下鋪,同樣是昏暗的場景。
這樣相似的情景,孟習躺在床上,心底里沒有畏懼、沒有絕望,只有因興奮而產生的多巴胺和荷爾蒙高速地在他身體裡運作著。
他能感受到一具溫熱的身體正肩挨肩地躺在左手邊,一伸手就能碰到,一回頭就能接吻。
孟習手指都激動地都在顫抖。
現在才十點鐘,還沒到他們睡覺的時間。
不管之前宋淮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親了他,在看到他把床簾合上後,總該有一些反應了吧?
在沒有那個吻之前,宋淮一切親密的行為他都能當做是開玩笑,可是有了那個吻……
他就不能了。
他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一個確切的答案。
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
宋淮果然有了反應。
他收起手機,揉了揉孟習的頭髮,「在沒有光的地方玩手機很傷眼睛。」
雖然是這麼說,他沒把床簾掛回去,而是把手機放在了枕頭邊。
「冷嗎?」他把被子攤好,低聲問,「怎麼只穿這麼點?凍著膝蓋就不好了。」
宋淮穿著灰色的棉質長袖長褲,衣品全靠顏值撐著,和孟習的對比十分鮮明。
「我底下穿了睡褲的,只是比較短。」
孟習也低聲說。
他忽然抓住了宋淮的手,把他帶了下去,自然地說:「你看,我沒裸著呢。」
兩人的手指交疊著,觸碰到一片柔軟的布料。
再往下,就是他光滑的腿。
孟習在賭,賭他敢不敢坐懷不亂。
宋淮抬起頭,看到懷裡那雙晶亮得像小鹿般的眼睛。
帶著強烈的好奇心和好勝心。
是一頭精力旺盛的小雄鹿,自豪地向未來的配偶展示著自己絨絨的鹿角。
宋淮不禁屏住了呼吸。
「小孟。」
孟習聽見他用沙啞又親昵的聲音說,「我不是什麼柳下惠,所以……」
「別太考驗我的耐心。」
作者有話要說:還沒有成年!
剎住!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