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要是靖安在这,便知道这人是又不耐烦了。
“下去吧。”谢谦之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细雨,声音似乎也染上了一层冷意“三月初九,后院的桃花要是再不开,那些花匠就去做花泥吧。”
“是”老仆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急忙退了出去。掩上了门才渐渐回过神来,三月初九,是死去的靖安公主的生辰呢。
谢谦之没想到的是他终究是等不到今年的桃花开了,纵使早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强弩之末,熬不了多久,却没想到是这样快。
王婉来的时候谢谦之正在写一幅字,靖安生前央了好久他都没有写的字。
隔了一道屏风,他只能看见那女人一个威严的侧影,谢谦之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在她身上看出威严来,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言语淡漠“微臣见过太后。”
王婉戴着高高的凤冠,眉目间尽是不可侵犯的天家威严,几度张口,却生涩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一个是谢家庶子,一个是王家庶女,她也曾追在他的身后一声声的喊着“谦之哥哥”。可时光流转,他们一个做了太后,一个是丞相,早不是当初年少。
“丞相要保重身体,皇上和江山还仰仗着丞相呢。”最终说出口的还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谢谦之的笔在纸上不紧不慢的走着,只是原本就瘦削的身形在宽大的直裾下显得越发的骨瘦嶙峋,身子也越发佝偻了“皇上也该立后了吧,听说他喜欢袁家的二姑娘。”
“立后是大事,还能顺着他不成,袁家那姑娘是庶出!”
“庶出?”他冷笑,笔下一顿“庶出啊。”你我不也是庶出,他那样憎恶想要抹去的制度。
王婉愣了下,也渐渐沉默“哀家走了,丞相多保重吧。”
“等等!咳咳……”屏风后的人有些急了,咳得弯了腰“你等等,咳,我有件事要问问你。”王婉心下微沉,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却听到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要听实话,不过你放心,你的话我也会带入黄土。”
“你说!”她终究是住了足。
“当年那些药,还有最后害死了先太子的那碗药到底是不是……”
“是我。是我换了靖安的药。”王婉闭目答道,她知道这些总有一天她是要还的“太子颜生性多疑,为人乖戾,唯独对靖安这个姐姐毫不设防,除了她,我无从下手。”
“为何?他当时分明已时日无多。”
“太子颜欲效汉武,立子杀母,封靖安为护国公主,我亦是不得已而为之。”王婉顿了顿又道“你当时是真的不知道吗?你已经选择了我,还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向九泉下的靖安忏悔吗?”
是啊,他当时真的没有猜到吗?还是本能的护住了心中“柔弱”的女子,固执的相信小婉还是记忆里纯白不解世事的模样。
“靖安,最后为什么自杀。”谢谦之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平静的问出这句话。
“是我,我告诉她,那些药,送她弟弟上路的药是你换的,为了我。”王婉拽紧了衣袖,她不否认,她当时是嫉妒,无比的嫉妒“我没想过害死她,是她自己不中用。”
“至于谦之哥哥你,不也是利用吗?我们都对不起她,没道理只有你一个人那么干净的活着。”王婉冷笑着,权利早已让她的心变得冰冷而疯狂。
谢谦之久久都没出声,只是手中的笔越握越紧,喉间有腥味在不断翻涌。
“皇上,靖安说皇上不是皇室血脉,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但我可以指天发誓,皇上确确实实是我和太子颜的骨肉。”王婉冷声道“若不是她说出这话,我也不会说药是你换的这样的话刺激她。”
谢谦之望着屏风那边的身影,可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