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个又一个昏黄的路灯, 仿佛走过一段有一段的旅程。
“童天真……”
“嗯?”天真转过头来看着他,天气寒冷,她懒得张口说话,只是用鼻音发出了声。
正啸看着她冻得红红的鼻尖和脸蛋,又见她围巾要掉下来了;便伸出手帮她把围巾裹好。
天真抬头疑虑地望着他,像是在追问“什么事?”
正啸他本来想跟她说:“你跟我回去好吗?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 可是此刻站在她面前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装作笑了笑,说:“没什么。”
又继续走了一会儿,快走到金都宾馆门口的时候,正啸很认真地说明天早上真的走了。天真心里竟然有些不舍得起来,好像他乡遇故知,见了一面故知又要走,可是这里明明是故乡啊,怎么倒觉得像异乡了?
“童天真,我来的时候多买了一张回程的动车票。明天早上9点。”金都宾馆门外的霓虹灯光一闪一闪地照在王正啸英挺的脸上,轮廓鲜明。天真心里犹豫了一下,但是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再回帝都的了,因为她发现她母亲老了——“父母在,不远游”,她不想让她母亲再伤心了。
天真明知他的意思,却只是佯作不解,开玩笑道:“王正啸,我倒没发现,原来你有这种癖好,什么都喜欢成双成对的,一个人睡双人房,一个人订两张车票。”
正啸当然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也不介意,塞给了她一张票:“童天真,我不会逼你的。票给你,走不走,你决定。”说完,深深地凝望着她。
天真却低下头,她下定了决心的事,是不会再改变了:“王正啸,……保重!”
“啊呀,腻俩冷不冷哇?站在风口,有社么话进来再说吧!”这时,那个前台大姐忽然跑出来心疼地招呼他俩进去。
天真对那个大姐笑笑,对正啸说:“你进去吧,我回家了。”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走?天真低头看着手里的火车票,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冒出《花样年华》里的台词。苏丽珍没有答案,她却有答案。
此去经年,王正啸,我们就此相忘于江湖,从此天各一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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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童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今天去哪玩了?”
天真脱了外套,看桌上还有半碗西米露,便坐下喝起来,一边喝着一边无精打采地答道:“还有哪儿,孙膑故里呗。”
“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她母亲坐到她身边来,默默地看着她吃,动了动唇,欲言又止。过了一会,终于开口道:“真儿,妈想了一天一夜,我想通了,你跟他回去吧,啊?”
天真一听,差点没将嘴里的西米喷出来,呛在气管里,咳个没完。她妈看见了皱了皱眉,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娓娓解释道:“傻闺女,一个女人最好年华就是16岁到26岁,不过匆匆十年光景。你能在这个时候遇到一份自己热爱的事业,一个爱你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你要是不回去,这两样都错过了,你叫我怎么安心?有些东西错过了还会再来,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遇不到了,我不希望你以后像我一样郁郁终生。”
一个爱你的人?天真想她果然是误会她和正啸的关系了:“妈,王正啸跟我没什么,只是朋友而已。”天真本想说,他是个花花公子,但又不想破坏他在母亲心中的好形象,她从来没见过她母亲这么认同一个她的男性朋友。
“好好好,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关心你。——你天天在家百无聊赖地,我看着也烦,你跟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