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还有,不准再叫我文娘娘!叫我公子!”
“可是……”
“说重点!”
可能穆小文的表情太过骇人,张之含终于老老实实将所得情报告知。原来当日师傅救走她之后,另一名医者救走了方墨。那医者名唤“往魅”,从前是皇宫内的御医。因为性情古怪,加上医死过多人,所以被判死罪,逃了出来。
“那方墨不是……”穆小文心提了起来。
“往魅医不好活人,那能医好死人。”张之含一句话,就让穆小文稍安了些。
原来往魅医术很是古怪,那些小病他有可能将人医死,可绝症他却能多半能将人救活。他找到方墨时,方墨五脏俱裂,箭尖与心脏只差一毫,早已没了活气。可是往魅却大喜,他遇到过掉落悬崖的,遇到过中箭伤的,可还未遇到过两者皆备,且箭插得如此命悬一线的。当下背了回去,试着治疗。
张之含派人出去四处打听,知道方墨脱离了危险,却昏迷未醒。想将他带过来,几次三番被往魅溜掉,再去追查时,又要多费一番力气。如今仍是拿往魅没奈何,只知道他在沧国。
“沧国?”穆小文略有迟疑。
“是。”张之含偷着看穆小文的神情,“皇子季籽轻即位,是当今的沧国君主。”
穆小文怔了一下,溢出一丝强笑:“你真是做足了功课,连季籽轻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想置我于死地的话,只需动动嘴就可。当今皇上和沧国皇帝估计都很乐意看到我重新入狱。但是既然决定用你,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要做下去的。”
张之含着急地想说什么,穆小文抬起手制止他。接着恭恭敬敬地朝着他鞠了一躬:“你替我找方墨,我感激不尽。”
直起身来,直视着他:“我找方墨找了很久,每次都失望,今日有你相助,实在是得之我幸。多谢了。”
张之含抿了抿唇,脸涨得通红,突然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天香从暗影里出来:“他只是个少年,你说话何必如此?”
穆小文淡淡道:“你忘了当今皇上是几岁开始筹谋的吗?再说,突然说找着了我,突然说要报恩,让人怎么相信?他年纪轻,又替我找方墨,我当然会多般照顾。但是防人之心也是必需的,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也好应对不是。越易相信人,就越容易受伤。我相信你们几个就够了。”接着转身离去。
天香站了有一会,接着轻叹一声。只因为张之含对小文了解多了些,便触动小文从前因诸事不知被利用的痛楚。只当已经慢慢开怀,原来内心深处还是有伤痛不能随意触碰。
穆小文等了那么久方墨的消息,如今终于知道他的确切所在地,不管是真是假,都怎么也静不下来了。几次三番想自己动身去找方墨,却又以“路途危险,无力自保,等到时机成熟必会将方公子带回”等等为由被阻止。独自一人在房里反复摩挲着方墨给的玉佩,想着方墨不知受着何种折磨,昏迷不醒是不是因为成了植物人,直想得唉声叹气。
天香一边仔细询问张之含,一边派出大量的人,来证实方墨所在的真伪。得知往魅当真在沧国一处躲着,替方墨疗伤的时候,当机立断地派人无声无息地包围了那个地方。往魅逃离的本事一流,又性情古怪,为防他一怒之下反倒对方墨下杀手,只是让人静静守着,不得打草惊蛇。且为往魅提供所有方便。等到时机成熟,再将方墨公子抢回。
不能告诉穆小文,否则以她的着急,一定会飞奔过去,情势反倒不妙。
穆小文那天说过的话就忘了,张之含却始终红着眼,不肯与穆小文接近。作为贴身侍卫,还未开始便与主人生出嫌隙来,这样总归不好。菲茗便支招,说公子心软,若是叫她一声“姐姐”,准会没事。张之含倔强着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