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勾壶不会伤害修流的。臭小子他命大。他碰到了一个老情痴。所谓惺惺惜惺惺。”
朱舜水道:“但愿如此。”
修流与勾壶离了“水月居”,勾壶道:“小兄弟,你想不想陪贫道去喝上几杯?”
修流笑道:“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不可的?!道长请随便。”
两人于是去了“镜波楼”。那酒店早已打烊了。勾壶敲了一会门,店家一边唠叨着,便出来开门。他一见了勾壶,吓了一跳。勾壶道:“老板,有酒只管摆将上来,什么酒都行。今晚我要跟这位小兄弟痛饮。”
店家烫酒去了。
勾壶道:“小兄弟,贫道看你如此痴情,因此想在你死前,跟你聊一会天。你愿意听我说说一段旧事吗?”
修流点点头。勾壶道:“这些话要再不说,恐怕就没有人听得到了!我跟梅云结识,是在八年之前。那时我想独占《稚川道法》,我估计柳二公子,也就是后来的梅千云那里,定然还有一册抄本,因此便想杀掉他。我从淮南一路追着南下,后来却失了他的音讯。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在西湖边上的‘水月居’,我却结识了梅云。”
店家这时烫了酒过来,勾壶喝了一大碗,道:“梅云其时跟叶思任的关系已经淡了。她是个苦命女子,一辈子都是在被她父亲抛弃与寂寞中度过的。她虽跟叶思任强颜欢笑,但内心里却异常的孤独。当我告诉他,我正在追杀柳二公子,她便跟我好上了。那时,我不知道柳二便是她的父亲,这是她后来才告诉我的。她要我将梅千山杀掉,以报复他这辈子给她带来的种种苦难。后来我知道了梅千山在‘静慈寺’,可我迟迟下不了手。你想,他毕竟还是梅云她的亲生父亲。”
修流喝了口酒,点了下头,心想,这梅云的心肠也太狠了!勾壶接着道:“其实,在找到梅千山之前,梅云她便开始要报复叶思任了。她诈死一是为了离开叶思任,二是她报复的一种手段。你想,当她看到叶思任每次在她坟头伤心的时候,她的心里该是多么的舒畅快活?!只是那叶思任太痴情了,一直被蒙在鼓里!”
修流黯然无语。勾壶道:“我最初便是被梅云的那种神秘而感伤的韵味迷住的。你真要是喜欢上一个人,便无所谓她是好是坏了。梅云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她一死,我心情也淡泊了。我决定今后便在这孤山上结庐定居,与她生死厮守。”
这时修流认真地看了他一下,觉得他说这话时,脸色间充满了愉悦之情,他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勾壶凄然笑道:“于我来说,梅云是活着还是去世了,其实都是一样的。也许她去世了,更能让我心里踏实些。因为只要自己喜欢她,便满足了。”
修流道:“那‘岁寒三友’中的石竹与苏茂松上哪里去了?”
勾壶冷笑道:“我都懒得去理他们。他们跟柳二公子一样,都是酸溜溜的人。”此时他喝得已有些醺了,便拉起修流的手道:“小兄弟,咱们该上孤山去了!”
77 隆武
77 隆 武
朱舜水跟悬念,带着断桥,从浙南进入闽东。离开杭州后两天,断桥便清醒过来了。断桥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修流上哪里去了?悬念正在马车上闷声读着《痴婆子传》,头也不抬。朱舜水笑道:“修流他去了瓜州,看看雪江大师出来了没有。”
断桥幽幽叹道:“朱先生,你们别瞒我了,修流哥绝不会丢下我一人走的。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悬念翻着书道:“他小子会出什么事?现在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找不到对手了。臭丫头,你好好给我歇着,不然你相好的一片苦心,只怕都要付诸流水了!”
断桥道:“老道长,谁是我的相好?”
悬念摇了摇头,顾自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