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子和堂姑子一起赶来的缘故,很勉强的笑了一下,道,“说来都是乳母不当心,昨儿个晚上纵容着他玩了会冰,结果就被寒气侵袭,今儿个吃东西时就发出来了。”
“瑰儿向来身子弱,怎么还能玩冰?”卫长娴皱眉道,“这乳母也太蠢了点!”
苏氏早就看见眼生的宋在水了,偏被卫长娴问得一直腾不出空来询问,到这会才道:“这些先不说了……这位小姐眼生,我方才回来的路上仿佛听了一耳朵,道是宋家小姐今儿个亲自来贺二妹妹?”
宋在水自然是又谦逊又温柔的上前与她说话,对于宋在水的到来,苏氏和小刘氏一样表现出殷勤和客气,当然这份殷勤也带着名门望族惯有的矜持,怎么也不会让人觉得谄媚。
寒暄了一阵,苏氏就请众人进内去小坐。
里头正是安置着卫善瑰的地方。众人彼此推让着进了门,转过屏风,就见不远处靠着西窗的琉璃榻上,一个小小的男童正睁着乌黑的眼珠安静而好奇的望过来。这男童自然就是卫善瑰,他今年三岁了,生在锦绣堆里,向来不愁吃穿,可看起来却和两岁的孩子差不多大,实在叫人为他担着心。如今才呕吐过,更是小脸蜡黄,不见半点血色,透着股儿病弱,神情恹恹,叫人看了就觉得心生怜惜。
榻边除了一干惶恐已极的使女,还有一个绣服男童静静的陪伴着卫善瑰,便是卫善瑰的嫡兄、四岁的卫善始。好在他是个健康俊秀的孩子,不然苏氏的心也要操碎了。
这兄弟两个都认识卫长娴、卫长嬴两个姑姑,惟独对宋在水陌生,苏氏提点之后,卫善始忙整理衣袍很是正经的过来拜见,卫善瑰身体不好,还不能起榻,也躺着用稚嫩的声音问着安。
宋在水当然是忙不迭的阻拦搀扶,因为来得匆忙,也没想到给小孩子们带份礼,好在她并不是崇尚简素之美的人,身上首饰钗环不少,此刻就摘了两件给他们。两个孩子都看向苏氏,见苏氏与宋在水推让一阵点头后,这才接下来,又谢了宋在水。
跟着,卫善始就退到卫善瑰躺着的榻边,仍旧静静的陪着弟弟。
小兄弟这友爱沉静的模样很能打动人,宋在水忍不住赞他们懂事。才坐下来的卫善始闻言,忙又起身行礼答谢,小孩子做出这副目不斜视、庄重肃穆的成人之相来格外有趣,他的回答也斯文得紧,吐字清晰的道:“宋表姑谬赞了,舍弟年幼,我恨不能以身相代他……”
“你又胡说了。”苏氏忙打断他的话,温柔道,“要代替瑰儿也是为娘来,你也小着呢。”
“兄友弟恭,孝悌之义,就是如此了。”宋在水柔声道,“这也是卫大表哥和苏嫂子教子有方,凤州卫氏究竟是礼宗名世,子弟非同寻常。”
卫家常出礼官,有好几位先人都作过礼仪之注,子弟当然也爱听这样的话。苏氏谦逊道:“江南宋氏亦是海内名门,宋表妹幼年即得圣上青眼,可见宋氏门风。犬子能得宋表妹一赞,实是他们的福分了。”
卫长嬴心中哈哈大笑,果然见一直温柔和善的宋在水脸色一僵——一息之后才恢复如常,勉强笑道:“苏嫂子过誉了。”她生怕苏氏像之前贺氏那样跟着往母仪天下那儿恭维,赶紧道,“小公子现下正要静养,咱们老在这儿打扰怕是吵着了他们,叨扰这些时候也差不多了……”
苏氏忙道:“今儿个是二妹妹的生辰,照理我该在二妹妹那边帮手的,偏出了这么一回事情,倒是劳累你们特意来了一趟,哪儿是叨扰了?倒是做嫂子的怠慢了你们才是。”
又专门对卫长娴赔罪,卫长娴为了侄子的缘故倒是大方了一回,没和嫂子计较——几人说了两句,因为卫善瑰此刻虽然不吐了,却虚弱得很。本来这次卫善瑰呕吐,就是乳母不当心造成的,所以即使有下人,苏氏这会也实在没办法放心的离开这儿去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