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所有的人都架设新浮桥去了。阿萝迅速跃出水面,解开背上的包袱,拿出油布包好的衣服换上,打乱了头发,抹黑了手脸,看去俨然就是个小乞丐,然后她神不知鬼不觉从船坞人员的进出口悄悄溜进了城。
子离在乌衣骑大举出动后也迅速得知了消息,是思诗借府中空隙亲自跑来告知他的。子离笑了,他也不信有谁会不声不响进了相府掳去三个人。
阿萝哪会这么乖就嫁了,她果然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这时子离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阿萝那么爱银子。他慢慢展开手中的画卷,看着那双眼睛,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思诗,你做得很好,本王都不知道王妃的眼睛并不是这样。”
思诗跪伏于地:“思诗只是不明白为何小王爷要重新画一幅,以为原画有蹊跷,所以才兵行险招调了包。”
子离叹道:“想必他是舍不得这双眼睛。新画呢?”
“我看着小王爷画得与王妃一样,以为没什么用处。在调包时身上带着不方便,毁了。”
“你做得很好,本王应该好好赏赐你。”
“思诗不求赏赐,但求能留在王爷身边。”
“哦?为了我你真的心甘情愿留下?”
“是,哪怕为王爷死也甘愿。”
子离回头看着思诗,她真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他叹了口气,轻轻挥手拍在她胸前,断了她的心脉。思诗惊恐地倒了下去,嘴唇抖动着,似在问为什么。
子离轻声道:“你自作聪明换了画,却没让我知道,这是一。导致本王无意中竟提醒刘珏我在他府上布了眼线,你暴露了本王的意图,这是二。”子离眼睛里露出一种悲伤,“你把原画送来,却是让本王日日夜夜思之若狂,心痛难忍,这是三。你去吧,我会好好葬了你。”
《蔓蔓青萝》第十四章(4)
子离伸手闭上思诗的眼睛,怔忡地看了会儿画,把它卷起放好。吩咐道:“好好葬了她,通知各地暗哨,一定要在刘珏之前找到相府三小姐。小心些,不得伤了她。”
阿萝小心地回到宅子,取出笛子吹了几声。小玉迫不及待地开了门,阿萝疲倦不堪,乌黑肮脏的脸上露出笑容:“成啦,躲过半年就好走了。”
热辣辣的阳光再被河风吹散,水兵出了身透汗又被风吹干。有士兵忙里偷闲斜斜看向城门边上才搭好的几座凉棚,正对上一双寒冰似的眼睛,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裸露的肌肤上马上起了一层鸡皮小粒子。边上有同伴低声问:“怎么了?”他埋头接上锁扣轻声说:“干活!安清王府小王爷今日看上去想宰人。”
待到火灭,重新架好浮桥,已经接近未时,对岸还有两艘方船没连接好,刘珏腾地站起,一言不发出了凉棚跃上马。乌衣骑其他两组已经回府,玄衣骑一直陪在刘珏身边,见主子一动,均齐刷刷翻身上马。刘珏一马当先往对岸驰去。
过了浮桥,只有唯一一条官道通往南方诸城。离风城最近的是顺河镇,再过去则是谷城。乌衣骑紧随刘珏身后,午后空寂无人的官道上只听到马蹄急响。一遇小道,乌衣骑便自动分出一人离队,顺着小道搜寻。
官道上离城十里设有茶棚,开茶棚的是对头发已花白的老年夫妇,给骄阳晒得昏昏欲睡。突然听到马蹄声急,老头一睁眼,劲风扑面而来,大队身着暗青软甲的蒙面骑士已迅速跑过,带过阵阵轻雷般的声响。老头身体一软,坐斜了凳子摔在了地上。拍拍身上的灰,他慢慢爬起来,一抬头,又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面前那一个蒙面骑士尽量放柔了声音问道:“老汉,可见过一个俊俏公子赶着辆马车经过?”
老头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蒙面骑士有几分不耐,声音里带上丝冷意:“清晨时分,驾马车经过的俊俏公子,见过吗?”
老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