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珏尴尬地站那儿,不知说什么才好,嘴角一扯:“看你老不老实。你别又给我惹出什么事来!”
“看到啦?你可以走了!我要睡了!”阿萝没敢看他,走到床上一躺,随手放下了罗帐,背朝着刘珏睡下。
淡黄色的纱帐隔开了刘珏的视线,他恨恨地盯着床上朦胧的身影,想起明日还有场硬仗,心下暗道,等打完了再收拾你!他吹熄了灯,转身出了房间。
顾天翔接到刘珏的情报,调遣水军照计行事。
就在临南城全城戒备之时,陈国汉水上游的江边,一溜小船附带着竹排,成一直线,慢慢往对岸斜斜划下。江水湍急,雾气渐浓,陈军统帅焦急地等待着。三个时辰之后,一只信鸽飞落在他手上,他嘴边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辰时,陈国三十万大军战船铁索相连,庞大的船队沿竹排指引的线路集结,缓慢地朝对岸宁国进发。
巳时六刻,陈军到达了岸边,首批士兵下船集合。临南城静悄悄的,陈军统帅楼船上一个低沉而略带喑哑的声音响起:“解索攻城!”
旁边响起另一个狂傲声音:“王兄放心,临南城加上百姓不过五六万兵马,不堪一击。楚南此次要血洗临南!”声音熟悉,正是昨日潜入临南城的黑衣人头领。
临南城南城门方向,城上哨卡猛然发现雾气之中冒出了点点黑影,一声钟响,等待多时的守备令旗一挥,城上万千火箭密集飞出,星火点点,扑往黑影所在之处,但闻惨呼声绵绵不绝。一轮火箭之后,陈军战船之上涌出更多士兵,喊杀声震耳欲聋,临南城却又静寂了下来。
陈军竖盾结阵,不多时已在南城门外以船为倚靠,结成方阵。战船隐于雾气之中,离江几十丈处却是阳光明媚,阳光映在临南城冰墙之上,反射出七彩光芒。刘珏立于城头,瞧着城外两里处的陈国大军,沉着镇定。
楚南望着城墙上那个黑色的身影,心中冒出切齿的恨意。令旗挥动,士兵潮水般冲向前去,在离城三十丈处踏上了冰面,当即滑倒一批,城上又飞下一批箭矢,射倒一片。楚南眉头一皱,鸣响退兵号螺,陈军速速后退。
刘珏见状喝道:“滚木准备。”
几刻工夫后,陈军以盾为掩,迅速一层层往冰面上铺厚厚的草帘,城墙上滚木落下,又砸倒一批。
如此反复,未时陈军方近到城下。楚南心中急躁,两个时辰才近城边,已损失几千人,临南城墙上凝结了厚厚的冰层,攀城谈何容易。他渐渐明白宁军在拖时间,待到雾散,水军来袭,陈军将腹背受敌。他急令发射礌石。
临南城下一字排开众多投石机,巨大的石块带着冲力击向城墙。刚砸碎一层冰面,城墙上马上又倒下热水。趁着水还未结冰,陈军先锋往城上射出钩索,搭建云梯。攻城的士兵一层层倒下,又一层层扑上。
刘珏心中焦急,冰墙可阻一时,让宁军占得先机,但对方人多,迟早总会有攀上城墙之时。
《蔓蔓青萝》第十八章(5)
楚南狂笑道:“传令下去,攀上城头者每人赏十金,无论生死!”
情势十分紧张,陈军如蝗虫一样涌上前来,临南城冰凝的墙面已染成血红,墙下尸横遍地,夕照之下,血色冰墙闪动着诡异的光芒,整个战场俨然一座修罗地狱。
南军同样损失严重。四个时辰激战后,箭已不够,滚木礌石已尽,从山上搬来的石块、拆下的民房木头眼看就要接济不上,军士的神色已现疲惫。
金乌西坠,月兔高升。陈军仗着人多,竟不休整歇息,轮番进攻。刘珏往远方望去,目光却透不过浓雾锁住的江面。终于有几个陈军士兵翻上城墙,砍翻了守城士兵。刘珏眼中泛起红雾,不等乌衣骑抢先,剑如迅雷般挥下,迅速堵上了缺口。
楚南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