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提灯笑的很和善。他一直是个和善的人。
南宫彩一愣,连忙放下手中的獐子腿,正打算双手接过,谁知道薛黎陷更快一步,单手盖住了茶杯口,笑的同样和善,「苏善人松手吧,我给加热一下。」
「这大夏天,没必要喝热茶了。」苏提灯轻轻拍了拍薛黎陷的手腕,示意他放手,薛黎陷却仰着头继续一脸天真,「我现在更渴,要不劳烦苏善人再去倒一杯来?」
「没事没事,我不渴,不用劳烦苏先生了,这杯薛大哥你喝吧。」
苏提灯侧低着头俯视了薛黎陷许久,终于松了手,笑了笑,尔后回马车里去了。
他本是好心好意的害怕南宫彩刚才指不定被甚么蛊物给沾染上,特意分出点自身滋养冥蛊的血来替她挡挡灾祸,却偏偏有个不识好人心的薛黎陷在前面挡路。
如此,那便随意了。
死人比活人对苏提灯来说更有用,因此,他倒也不在意是否某时某刻就多出来一具尸体。
薛黎陷自然也没喝那茶,只不过比起怀疑苏提灯的人品,他现在更纠结的是,晚上怎么办。
苏提灯那个体格自然不可能把他拉出马车和自己一起窝在外面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躺着睡了,可是南宫彩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虽然是江湖儿女,但也自然不可能和苏提灯在一个马车里睡吧。
苏提灯此时在车内也比较担忧,虽然心里想的是不再多管闲事了,可万一南宫彩真出个甚么差错,别连带着把自己都害了。
此刻自己在明,敌手在暗,怎么做都不保险。
苏提灯叹了口气,还未待从怀里再度掏出匕首,就觉得马车猛的狂奔起来。
「喂!」
薛黎陷也吓了一跳,那马车怎么自己开跑了啊,而且还是冲他们这个方向前来的。
那马匹简直以一种史无前例的诡异速度往前猛奔着,情急之下薛黎陷只记得把南宫彩往旁侧一拉,车轮子碾压过的石子沙砾蹦溅到脸上,薛黎陷下意识替南宫彩挡了一下,尔后也飞身跃起,踏着树干猛追那马车去了。
苏提灯在里面被颠地七晕八素的,还差点把匕首扎自己胸口上,倒是银银机灵,从他袖口「嗖」的一下子钻出去,一口咬到了马屁股上。
两匹好马未能幸免,瞬间倒地了。
只不过马车受这一阻,倒是直接整个儿的被倒竖起来了。
苏提灯从马车里被掀出来的那一刻只记得握紧手中的灯笼。
薛黎陷的心彻底提到嗓子眼了,如果没记错路的话……前面是断头崖……
「苏提灯!」
匕首和断崖碰擦出尖锐又刺耳的声响,下滑了五六米远去,但是人抓到了。
此刻薛黎陷单手握着匕首靠内力□□了岩石内,单手拉住了苏提灯的手腕。
「薛大哥,苏先生!」南宫彩也吓愣了,她扒着崖壁看了会儿,自己也别妄想去把两个大老爷们勾上来了,她绝对办不到的,此刻求救也不管用,南宫家本身这次就她和管家来的,但管家又被她赶走了……
「去看看马车里又没有甚么绳子之类的栓树上!」
薛黎陷倒是不算太慌,他现在主要是怕这匕首不牢固,这匕首是他原先出去采药在一个小地方顺手买的,此刻派上用场了……总觉得有些不保险。
只要匕首牢固,他现在靠臂力能把苏提灯甩上去,尔后自己用轻功上去就行了……
但万一匕首不牢固,他把苏提灯甩上去,自己可就被反推力下去了……
「薛大哥,我找到了,你们坚持住啊!马上就好!」南宫彩简直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牢牢的把一段拴在了最近的一棵最粗壮的大树上,尔后急急忙忙的向崖边跑去。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