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意识。
而立于一旁的殷素南见到的却是另一幅画面,月殇在苏昱挡在那孩子身前时,蓦地收了内力,然而剑气太强,苏冠玉那如瀑的墨发,直接被生生斩断,又堪堪跌落,背部因被剑气所伤,血涔了一背。
那时教主收回内力也是大伤元气,却挂上了满意的微笑,这落在殷素南眼里,是又让人心疼,又诡异得令人不寒而栗,似丝丝阴风悄然渗入骨髓一般,凉透了。
这一切,苏昱是无法得知了,即便他对月行露的死怀着无数的疑问,对月殇性情大变百思不得其解,也无济于事。因为,他答应了月殇,日后便是为月夜出生入死的杀手,化名苏冠玉,名字是月殇取的。
也从那日起,苏冠玉才得知月夜新来了一位神医,鹤天离,就连多日昏迷的自己能够清醒过来,也都归功于他。之后,他便需定时定量服用鹤天离所制的漱骨散,就能不再发作,这方子苏冠玉也是后来将漱骨散交给云袖,才得以重制的。毕竟,月殇还想将苏冠玉留在月夜呢,又怎么会交出那方子?
关于救关慕莹的凶险和他深中剧毒之事,苏冠玉并没有像关慕莹提及,倒是昔岸问起了月殇所提到的纳贤一事。
苏冠玉回想起来都觉得荒谬,卫毓当年想效仿他爹卫良招贤,在月夜血洗楚家之前,曾派人查到了他的下落。于是,还亲自去了一趟。
苏昱很是觉得这个卫毓脑子不正常,他明知他爹连苏檀都不能说动,就凭自己的德行?还想招贤?这简直就是笑话。
苏昱见到卫毓后,一脸不屑,未曾正眼相看,眼眉间也尽是鄙夷,抬都不抬,只道:“草民乃一介莽夫,嗜酒痴武,无心朝堂,礼制恐难束矣,实难登庙堂之上。”这一字一句无不在嘲讽卫毓的才疏学浅,卫毓又怎么会听不懂。
卫毓很是不满,但又不想被天下人耻笑,当年的双璧已逝,如今为振民心,他可不想败兴而归。
于是,他不仅赖着不走,还逼迫苏昱若是不答应,便叫人住满他的院子。
这等无赖,苏昱还能容忍,那还真是枉顾他子承其父之清高了。
“不请自来,吾难保圣上人头安在!”言罢,苏昱拂袖而去,进屋将房门都关了。
人家都闭门送客了……这卫毓也不好继续留着,纵使气得咬牙切齿,也将人家奈何不得。谁让苏昱有才又精武,他还真没那个胆子去挑衅。
最后,他只好悻悻而归,却又郁满难发,一路连话都不想说。
这事在旁人看来,也许苏昱的做法太过猖狂,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卫毓是极为欺软怕硬,除了窝里横之外,什么都不会。苏昱不压他的气焰还等什么?
不过卫毓倒是和他那认来的爹有一点共通之处,那便是惜才,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也不会登门拜访了。民间有人说,这定是自己太废,所以对那些高才之人望尘莫及,更是好交为友,只可惜,他耳根软,被奸臣轻易左右,将这江山祸害得颓颓而危。
所以,这也更是苏昱厌恶他的根本所在。
当年双璧声名远播,如今苏檀之子更是毫不逊色。束发之年便能左右开弓写得一手好字,且临人笔体惟妙惟肖,难辨真假;十九年纪(也就是月明玄嫁女儿那年),无意间作赋缅怀父亲,实则暗讽当朝,月家教内人士不懂内里,只觉他追思父亲,情真意切又文采出众,所以便将此赋传了出去。
由于卫良时期,民风开放,因此即便苏昱暗讽当朝,但那时不论江湖还是名士之口,都啧啧称道这苏小神童不负盛名,如今更是才华横溢,势不可挡,若能执政必成大器。然而,那也只是众人的臆测而已,苏昱无心朝政是真,更不屑被礼教所束缚是最真,若真他上朝辅政,那只怕对他的政绩,也只有“有负盛名,无为之政”的评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