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番话说得林璐也有点不高兴了,忍了半天才把火气压下去,皱眉道:“你阴阳怪调地嘀咕什么呢,这刚醒过来,还是积点口德吧你!”
他十分不耐烦林琳跟个老婆子嘴一样,但凡碰上点什么事情就能往跟于家的亲事上扯,这几个月来没少说酸话。
——靠,嫉妒林大爷我马上就有暖炕的媳妇了就直说,有本事你自己娶一个呗,见天对着我眼红有个什么用?
两人彼此气势汹汹瞪视了半晌,最终还是林璐可怜林琳身上带伤,率先服软道:“得了,我不跟你置气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隔间睡着,有事情你叫我就行。”
我不困。林琳动了动薄唇,凉薄的视线在他浓重的黑眼袋上扫过,终究一句话没说,无声点头算是答应了。
林璐一边打哈欠一边进了隔间,林琳一直紧盯着他,直到木门被合上,方才移开视线,抬手往胸口一摸,除了厚厚的绷带外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把手伸到脑袋枕着的枕头下面,果然摸到了一个沁凉的物件,有半个巴掌大小。这手感和形状他都再熟悉不过了,是这幅身体从小到大一直随身携带的,用以证明他的身份的玉佩。
林琳在心头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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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木莲推门跑进了屋子,脸颊因为极度兴奋而红彤彤的,高高仰着手里信件,“大爷来信了,大爷来信了!”
林黛玉扶着玉金的手从座位上站起来,赶忙上前:“给我看看!”
她急切地从木莲手里夺过信,看看信封上涂着的大红色漆封——这是林璐说的报平安的信号,感觉自己才算是活了过来,通红着眼睛道:“谢天谢地,感谢佛祖!”
她拆开漆封,抽出里面的信件来读,一目十行地从头看到尾,见上面不仅有林璐的字迹,还有林琳写的报平安的只言片语,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方才落了地。
短短几个眨眼间,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林黛玉后退几步摔落在椅子上,半低下头,泪珠滚滚,拭之不尽。
越哭眼泪越多,几个丫鬟纷纷劝了几句也都忍不住了,陪着一起掉泪。还是旁边的瓜尔佳氏看不过眼,含笑劝慰道:“既然八阿哥平安无事,自然是举家欢喜,林姑娘切不可做此悲声。”
瓜尔佳氏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为啥林黛玉哭的跟个泪包似的,这是人姐弟感情好,是喜悦的眼泪,不过这林姑娘也太能哭了,刚知道林琳昏厥的时候哭,现在人醒过来了还是哭,一哭起来就没个完。
瓜尔佳氏还是比较喜欢满洲女子的果敢飒爽,她老觉得汉女过于小家子气。她本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满女,交好的人家也都是满洲着姓贵族,骤然尝试着跟林黛玉打交道,确实反差太大,她难免有些不自在。
自从林琳重病昏迷,因为乾隆要大张旗鼓地认亲,宗人府肯定要来找林家询问情况,事情是瞒不住了,林黛玉早晚要知道的。
林璐想着,与其让自家妹妹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夸张夸张再夸张后的失真消息,还不如自己把事情告诉她,因此略去了自己跟和尚合谋要从中渔利的小插曲,把遇害事件从头到尾讲述了一番。
林黛玉看完就抽抽着差一点昏过去,虽然林璐已经在字里行间尽量粉饰太平了,她乃冰雪聪明之人,如何看不出这其中的凶险,得知了消息,连饭也不吃了,一边哭泣着一边跪在佛堂不出来,一门心思要给弟弟祈福。
木莲等人苦劝不住,正是着急上火的时节,宗人府找上门来了。
宗人府是专门管理皇室宗族的谱牒、爵禄、赏罚、祭祀等项事务的机构,最高长官为宗令,只有一个名额,是从亲王和郡王中择人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