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悻悻道:“……容师傅叫我背书,我看漫画,所以被打了。”
“你真是胆子肥啊!”厉婷婷恨铁不成钢,用指头戳了一下儿子脑门,“背书背到一半,老师出门有事,马上把书扔一边,看起漫画来!”
“可我没时间看漫画呀!”宗很委屈,“新番到手,总是看不了,我心里急呀!”
“难道就没别的时间看么?”
“上了灯就吃饭,吃完晚饭就洗漱沐浴,沐浴完了就上床睡觉,难道我要把灯架在被窝里看么?早知道我该带个手电筒过来!”
“那白天怎么不看?”
“一早起来就得练功,练完了功又得赶回书房听讲课,下午要习字,到点就得交功课,交完了功课还得去练腿,从练功房回来,人都死了一半了,歇息完了缓过劲来,又得吃晚饭了……我根本就没时间看啊!”
厉婷婷也没词了。
连载的漫画,来了新的,却放在一边总也看不成,这种事,连有克制力的大人都觉得痛苦,更何况一个小孩子?
厉鼎彦叹道:“这日子过的,比国家主席还忙。”
宗撇撇嘴:“国家主席看漫画可不会被戒尺打。”
“你啊,消停点吧。”厉婷婷嗔怪道,“现在是你外公外婆在这儿,你父皇碍于情面,才没拉下脸来责罚你,儿你千万别过了界,小心你父皇真发了火,到时候你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厉鼎彦和任萍在宫里住了半个月,只见了宗恪一次,那次俩老是跟着宗去看他练功,路上遇见了宗恪。
远远的,厉鼎彦就看见一个穿龙袍的男人在水榭和人说话,他身旁是泉子那几个太监,他面前说话的对象,明显穿着官服。
厉鼎彦就知道,那是宗恪无疑了。
既然路上遇见了,没可能再避开,宗恪见了两位老人,神情倒是淡淡的,没摆什么架子。只问了两句住得习惯不习惯之类。
离开时,厉鼎彦又看了那官员一眼,官员神色凝重。
出来时,他问宗,那是谁。
“兵部尚书柳秉钧。”宗耸耸肩,“南方似乎出事了。”
“出事?”
“嗯,楚州好像出乱子了,要打仗。”宗说得很平静,“知州向昶上书请兵,我父皇曾经考虑过亲征。”
楚州……那不就是元晟那些人么?厉鼎彦心绪有些复杂,他们夫妇和这群人,有着微妙的关系。
那晚回来,任萍就和厉鼎彦说,没想到宗恪长的是那个样子。
“你想他长成什么样子?”厉鼎彦哼了一声,“青面獠牙,头上长角么?”
“唉,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任萍叹了口气,“说起来,他和咱家婷婷,毕竟夫妻一场……”
“你别做那个梦了。”厉鼎彦打断她,“他俩不会再复合了,他要真对婷婷好,就不会再把她关在漪兰宫那种地方。”
任萍沉默不语。
厉鼎彦想了想,叹道:“咱们也不能久住,这宫里,毕竟不是咱们呆的地方。”
他说得没错,这是皇宫,除了皇帝,就是太监和嫔妃女眷,他们夫妻俩在这儿,其实是非常不合适的。
虽然厉婷婷和宗常来探看,虽然泉子和青菡也经常利用“职权”,从御膳房弄来美味的食物,请两位老人尝鲜,虽然这宫里也如厉婷婷所言,非常美,非常宁静,但,毕竟不是他们生活的地方。他们甚至不敢随便走动,怕走错了地方,撞见了嫔妃,不好解释。
于是一个月后,厉鼎彦终于和女儿提出,他们想回家。
厉婷婷知道这是迟早的事,父母不是这宫里的人,生活起居各方面都不方便,他们年纪大了,要他们从头适应,是一件很难的事。所以虽然万分舍不得,她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