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芒镇漫山遍野的罂粟花,争奇斗艳含笑怒放。而他的罂粟花——阿香,唱着悠扬的情歌从中走出,甩着柳鞭朝他吊儿郎一笑,渐渐隐入花丛中……木楼月下娓娓私语,山风凉爽,群山也有情……格莫村庄沐浴,阿香自解笼基,回眸风情万钟……还有客栈春梦,与他相拥去天国……骤然一阵山雨,风刮过处,“翡翠之路”,却是长亭慢板、阳关三叠……
他抹去泪水,紧捏阿香留给他的信物,缓缓起身:“这伤痛我至死都忘不了,今生只有与这玉佛做伴……谢谢阿妈对我俩的关照……”然后,留念地望了眼楼上的那间房——有着美好回忆的温馨地。
黄阿妈见他伤心离去,于心不忍,追出院门喊:“这么晚了,山林里到处是毒蛇猛兽,你明早再走嘛?可千万别干傻事呀?若去场口一定给个回信——”
他回眸望了黄阿妈一眼,转身走进夜幕,朝密###的大马坎场口走去。书包网
斜阳十里(1)
早上石头没解两箩筐,邻近洞子的两位年轻华侨找上门,后面簇拥着玉石商,拿来一件半山半水的赌石。两人是新手,好不容易合股买到这件石头;一个坚持要擦,一个要就这样卖,怕擦垮了亏不起。为此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吵得不可开交,只好抱着石头来求段爷。
慕云停下电锯瞟了一眼,石头是黄沙皮,有一指宽的蟒带和几团松花,就这样卖太可惜了。段爷拿在手里掂量,乜斜着眼说:“倒手卖不了几个钱的,切——只有切才能赚大钱!”
两人一听吓得马上意见统一——“不行不行,绝对切不得!”七十万缅币的货啊,而且借的是高利贷!石头切垮相当于一锯切掉他们的命根子!
“那你们拿来搞哪样名堂!”段爷急了,一个劲地怂恿,“不切,至少要擦吧,不然你们买哪样赌石嘛?有几十万不赚,那才是大憨包呢!”其中年轻的伙计像屙胧滴血的痛苦不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段爷抱着石头打量对方:“你如果不同意擦,这股份就让给我。”
这伙计一听神经失常,一会说退股,一会说休想;翻来覆去地变,哭丧着脸问年长的同伙:“我们像寻宝的才买到这石头,你就不能表态,擦垮了咋个办嘛?”
“你问我我问谁呀!当初悔不该听你买这石头的,害得我成天提心吊胆,整晚上睡不着觉!”年长的伙计焦头烂额,“我被石头整得受不了了,只有交给段爷断生死、求解脱,擦!”
“我垮不起!”年轻伙计决定退出,要段爷把本钱给他:“赚这种钱我心脏受不了!”
这下段爷来了劲,迫不及待的按下开关:“先欠着,擦涨了跑不了!”
年轻伙计吓得惊叫“这是哪样话!”没来得及拦,段爷的电动砂轮擦上了石头,像擦到他心尖的一蹦:“段爷——我的钱呢!”石头已经擦了,哭也没有用,“您咋能这样——擦垮了您会要我命的!”
“垮不了!”段爷一脸老气:“擦不出绿我赔你三倍的钱!”拿起电动砂轮一阵猛擦。在场人惊叫——涨了!现出一团水汪汪的翠绿!
当场有玉石商喊:“不要擦了——九十万九十万!”段爷不卖,叫来慕云,指点他照着蟒带擦,又擦出火柴签长的绿。接着有人吼价一百万。段爷还是不卖。慕云将两处绿推成筷子长、两指宽。
合股的伙计兴奋得大叫:“擦擦擦!不——还是听段爷的——切了赚大钱!”
段爷乜斜怪眼盯着他:“当真不怕死?!”合股伙计一听脸唰地惨白,吓得大气不敢出。
“不表态就是同意,锯子一响反悔也没用!”段爷抱起石头上锯台,指点部位要慕云挨着边切。合股伙计浑身开始筛糠,眼睛彪圆盯住石头:几锯过后,呀地像锯到他骨头的跳起——切出三指宽的绿!最后有人强行抱过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