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片刻,低首凑到我的近前:“我去去便回。”那目光柔和,气息温热,颊上一片烧灼。
我望着他,点点头:“好。”
姬舆没再说什么,稍顷,转身与辰离去了。
刚才有姬舆帮忙,衣服所剩无几,我很快就洗完了。
太阳升上了当空,我把衣服都晾了之后,又随着丹到桑林里采桑。
许是明天祭社的缘故,今天采桑的人少之又少,田里也一个人也没有,禾草收完了,留下短短的茬和一个个的草垛。
我发觉丹的目光不停地瞟来,便朝她望了过去。
丹见我查觉,干笑了笑。
“姮,”她手上采着桑,小声说:“你与夫君争执了吧?”
我讶异地看她:“争执?”
丹表情奇怪:“不是?你昨夜一回来就坐在床上埋头不语,我看你神色蹊跷,一直未敢问。而今晨,我同你说你夫君来了,你却不愿见他,方才在水边,你话也无多几句,不是争执却是为何?”
我失笑:“这便看出我二人是争执了?”
丹却越发自信:“姮不必瞒我,我与辰自幼争吵,这些事还是知晓的。”她想了想,笑着说:“姮,你夫君待你甚好,亲自来温言和解,不似辰,总要我去寻他。”
我看着丹,没有说话。片刻,我仰头,伸手继续采桑看,日光透过翠绿的叶片洒在脸上,似乎一直暖到了心里,唇边不禁噙起微笑。
“丹,”过了一会,我说:“辰虽面上随意,心中却甚在乎你。”
旁边的桑枝“哗”地一声响,丹手里拿着几片断叶,睁大眼睛看我:“你怎知?他同你说的?”
我眨眨眼:“他未同我说,我也不过是觉得如此。丹,你不见舆每每同你遇到,辰必也赶来?”
丹怔住,似在思索,脸色慢慢变得通红……
正当我们说话间,一名妇女从远处走了来,对丹叽叽咕咕地不知说了什么。
丹听了,脸色一变,急急地回了那妇女几句话,像是在问。
妇女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没再说多少,便离开了。
丹望着她的身影,眉头蹙起。
“怎么了?”我问。
丹望向我:“她说辰去了山中猎兽。“
“哦。”我了然,想来是为祭社的事。
“你夫君也去了。”
我一惊,看着她:“舆?”
“然。”丹点头。
我走出桑林,站在一块高坡上望向不远处的大山。只见森林如海,墨绿一片地延伸到极目处,看不到边。
想起以前电视上看的那些原始丛林,眼前的这片恐怕深广不在其下,又兼峭壁峡谷……我的心忽地一紧,走向丹,问她:“你说辰父亲那时也是进山猎兽?”
丹颔首:“然。”
我沉吟:“而后?”
丹看着我,犹豫地说:“他遇上大熊,躲闪不及,被熊一掌抓下……”
她话音未落,我已转身向山口奔去。
白茅(下)
风在耳边呼呼地响,土路崎岖不平,似乎没完没了。
待我终于赶到进山的道路上,只见里宰和众乡人正走回来。
“我夫君何在?”我跑到里宰面前,迫不及待地问他。
里宰一愣,行礼道:“虎臣率乡人行猎,已进山多时。”
我喘着大气,心仍催得紧,不由地想走近前去。
“贵女不可!”里宰作揖挡在我面前:“山中地势复杂,里中行猎几十载之人尚不敢擅入,虎臣此去有十数乡人在侧,必可全身而归,还请贵女安心等候。”
我望向深幽的老林,心里阵阵着急,汗不住地从额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