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回答,却让燕皇的心凉了半截。
“回禀陛下,燕北百姓,如今却未到达燕南,更没看到永安边界,蚀渊兽潮已经追上百姓……”
“什么?!”
燕皇“噌”地从椅子上滑下,本就忧心的面容,此刻却血色全无。
光是燕北,便足有上亿百姓,如今却被诡兽潮追上,怕得是血流成海啊……
宫殿里为数不多的官员,皆是脸色煞白。
既然诡兽潮已经追上南下的百姓,那距离他们皇宫,也便无多少里程了。
如今……该是想着跑路了吧?
“陛下,如今燕地大势已去,燕北危矣,依臣之见……陛下该与臣等一同南下,如今诡兽潮还未来临,以修士脚力,倒还有机会逃离……”
那乌纱帽官员,双袖捏住,恭声道。
却是这番言语一出,皇宫里的大臣们,也是脸色纷纷变化。
如今能留在燕北作仕,倒还有些风骨,算得上忠臣,但任谁心头意动,萌生了逃离的念头,此刻也便心里愧疚,不敢抬头。
这功夫,却让台下那甲士懵了。
好端端地,我回来报个喜讯,这户部尚书怎还谏言皇上逃跑啊?
他连忙清嗓,准备开口,却是又被一道声音拦截。
“陛下,尚书之言,并无不妥,如今燕北大势已去,百姓们估计也难保性命,永安援军中,听说那三卿已然废了两个,除了如今后花园那位瞎子……吾等手头,却没有任何本钱对抗那渊中诡兽……”
,!
又是一个品阶不低的官员开口谏言。
那报捷报的甲士,更傻眼了,便又要开口,却听着燕皇颓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诸位爱卿,如今朝廷里,倒只剩下你们几位忠臣,能跟在朕身边与那无尽海里的诡东西拖这么些时日,倒也难为你们了……”
“今燕北沦陷,朕难辞其咎,诸位倒还年轻气盛,心中有大作为,你们便离了朝吧……去活着,代朕好好活着。”
“那陛下,您呢?”乌纱帽官员不解开口。
燕皇惨笑一声,缓道:
“燕国自当年武神在世,便是盛强之国,如今老祖宗在朕在位时候献了性命于苍生……燕北上亿百姓也是生死不明,朕倒又何脸面,再去跟着你们逃开……”
“都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朕这一把老骨头,倒也是有化凡境修为,你们这些后辈乃我燕地心气儿,好好活着吧,这次,朕来断后……”
听到燕皇如此言说,一时间,宫廷中竟无人开口,再谈起逃走事宜。
却不知是帝王心术手段,亦或是其肺腑之言,但这些官员,此刻却是一个个的泪眼婆娑。
心里藏着捷报的小甲士跪伏在长阶之下,一时间心里惴惴不安。
‘如果我现在告诉了他们真相,陛下会不会因为我破坏了气氛,而拉我出去砍头?’
说还是不说了……
如此艰难的抉择,使得小甲士急躁起来,汗珠子滑下鼻尖,落在地上。
“滴答。”
小小水渍却生了倒影。
他在那滴即将蒸发的汗液里,看到一道白衣身影,缓缓走近。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燕皇,你这份心气倒是不错。”
朝中目光皆被这一道声音吸引而去。
这人是何时出现的,为何一点子动静也没有?
一男两女,气质不俗。
燕皇稍皱了皱眉头,勉强坐回了龙椅,开口道:
“台下何方修士?莫不是来看朕的笑话?”
白衣男子轻轻一笑,
“我倒还没有那份闲情雅致,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