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意气风仪不凡;可短短两年间杜士仪便不但登科;而且已经释褐授万年尉;继而主持京兆府试;这崛起的速度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咳嗽了两声;他便疲惫地看着一旁的长孙姚闳问道:“明年圣人又要巡幸东都?”
“是;祖父。”
“那你去收拾预备一下;趁着天气尚好;我们就先回东都吧。走得晚了;免不了又要有人说;我是为了时时图个露脸。”
听到姚崇这话;姚闳顿时有些迟疑地说道:“祖父;人都说若要酬张使君战功;必然会令他入相;你要是这一走
“我在一ri;圣人就会顾惜前情;不会让张说入朝拜相;只要我多撑一阵子;张嘉贞一手遮天成了气候;他自然能够对付得了张说。你以为;之前剪除岐王羽翼;甚至不惜把王维一个微不足道的太乐丞贬了出京;那只是张嘉贞的手笔?”
姚崇又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盯着面前那张大案上凌乱放着的书;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宋广平不同;他只因为意气相投便对这杜十九激赏不已;我却不得不考虑你们的将来。把这些书收起来吧;我不看了十ri后是张嘉贞长孙女出阁之喜;你替我走一趟;拜贺于他”
就如同两年前于奉说动源乾曜;以一套《京兆等第录》让杜士仪这些等第前十的才俊之士能够名达公卿;此次的《神州解送录》自然声势更胜一筹。因为杜士仪不但破天荒加试五场;而且还请了足够分量的名臣作为支持;一时搅动了京城惊风密雨。
而终于把这烫手山芋小心翼翼剥皮吃了个于净;他终于能够享受到难得的安闲时光;除了仍旧不时巡视学校;他便定定心心预备起了年底万年县廨的官吏考课;就连抄书的闲暇时间也空了。不消说;有了岳五娘在;他的鸿雁传书却比从前更加肆无忌惮了。
岳五娘说什么书信要的就是时效;觉得他那般传书太过麻烦;竟几次从金仙观后头翻墙而入;让他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是好。
平静的ri子中;杜士仪又从裴宁处得知;柳惜明之父柳齐物今岁吏部集选本可授上州刺史;结果却完全泡汤一无所获。大唐官员一任三年到四年不等;期满之后便需等待吏部铨选授官。除非简在帝心之人;否则一任官当完;下一任至少要等上三年甚至更久;即便出身名门世家;也不过稍减难度而已。对于如今已经呈现出了几分败像的关中柳氏;这打击不可谓不重——毕竟明年的事情还难说得很。不但如此;据说还有人道是柳齐物年老昏庸;该致仕了;却不想这位关中柳氏的现任家主尚不到五十。
而中书舍人苗延嗣;也不知道是被一口气憋的;还是如今的时气真的不那么好;一连告病在家十ri;连个影子都没有;就连张嘉贞都少了从前在政事堂颐指气使;不把源乾曜放在眼里的势头。
就在这八月即将尾声之际;万年县廨却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连ri来奔波不断的万年尉郭荃;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得知此事;万年令韦拯大为震惊;急忙令人延医诊治;随即又亲自到官舍探视。他抵达时的;恰好薛明等三位县尉从里头出来;见他们急忙行礼不迭;他便摆了摆手示意免礼;又问道:“郭少府如今如何?”
“明公;郭少府的病来势汹汹;大夫说恐怕要安心调养。”薛明抢在同僚之前说出了此话;继而便长揖道;“然则搜检逃户括田之事不能耽误;明公恐怕要另行择选人总揽此事;否则恐怕会赶不上期限。”
韦拯见其他二人也连忙附和不迭;又紧赶着毛遂自荐;哪里不知道他们是想摘桃子;一时心中不悦;随口敷衍了两句后便径直进了郭荃的官舍。等到了其病榻前;见郭荃面sè苍白虚弱得很;他正想安慰两句;却不想郭荃艰难张口后的第一句话;却是举荐他人。
“明公;搜检逃户和括田之事;我已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