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同罗部已生巨变当此之际,应当立时驰归蔚州告变,然后报请张使君处置……”
钱林尚未完,王翰便已经勃然sè变。杜士仪本想开口话,但只听一个卫士突然疾呼一声敌袭。眼见得一众卫士突然摆出了jing戒的态势,他立时往他们那排开阵容的方向看,就只见远处仿佛有十几骑人朝这边驰来。当勉强能看得清楚那些人身上异族服sè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勒马不行,随即发出了响亮的呼哨声。听到那声音,最初带人查看尸体的那个卫士一时脸上血sè褪尽。
“是探马这是铁勒人告jing的呼哨,快,退入林中,否则就来不及了”
尽管对于钱林二话不就要赶回蔚州的决定有些踌躇,但那些发出呼哨声的铁勒兵马显然并非好意,这一点王翰也好杜士仪也好,都能清清楚楚地觉察出来。一时间,众人当即跃上马背,拨马就往刚刚林中来路退,果然,当最后一骑断后的卫士亦进了林中,就只听倏然箭响,几支羽箭便声势凌厉地追了进来,一头深深扎进了一棵树干上。等到众人深入林中,跳下马后忙不迭地四散各自挑选树木掩盖身形,杜士仪突然觉得身边有一阵幽香,侧头一看方才发现,他身边竟是挤着三个人,除却赤毕之外,便是岳五娘和小和尚罗盈。
“他们……不会追进来吧?”
小和尚才结结巴巴问了一句,就只听赤毕嘿然冷笑道:“怎么不会?既然连族长的亲弟弟都杀了,这些人必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反叛,这时候有功夫理,还不如思量动杜郎君,那位张使君坑你坑得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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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二百一十章 勇者魄,美人胆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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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钱林的话,杜士仪已经明白,正如他所料,张说派他来,完完全全只是借他一个奉旨观风的名义,其实早有安排。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张说的盘算是基于在同罗部中有交好的族长之弟失突干,而且又派了与人很是熟悉的钱林来,可谁曾想,同罗部分明已经平生内乱,最最关键的人已经死了
“坑就坑吧,我接下来的时候就知道多半是个坑,可却没想到会真的掉进去。”
杜士仪在崔家就是赤毕当陪练,而如今是第二次和这个可靠的汉子一块度过生死关头了,不知道是因为太熟悉还是其他什么缘故,他竟是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等到林外马声嘶鸣不断,还有人用听不懂的话大声呼喝什么,耳畔的利箭离弦声却是暂时没了,赤毕方才嘿然笑道:“杜郎君,就算从前我跟着已故赵国公做哪些最危险事情的时候,也不像跟着你,总能遇到这种最惊险刺激的场面。”
知道赤毕的脾气,杜士仪不禁反问道:“那你是后悔了?”
“不,应该说是高兴才对。”赤毕随手握刀上挑,将一支shè过来的箭轻轻拨开,这才似笑非笑地说道,“从则天皇后到中宗陛下在位那些年,是大唐开国到现在最乱的一段时间,没有之一。整整一二十年,王侯公卿身死族亡的事情不计其数,崔家这样一直低调的,也免不了要养我这样的死士,以便于如有万一,能够悄悄把家中子弟转移出去一些。否则,都像当年柳秉那样自己死了,阖家被贬为奴婢,到最后大赦回来只剩下一个嫡系男丁,岂不是几乎就此绝灭?所以到后来,诛二张,有我;诛逆韦,也有我。尽管是朝不保夕才拼死一搏,可我过惯了惊险,这种太平年间平平淡淡的ri子反而过不下去了。”
杜士仪听着赤毕这些话,心中不禁想起了那些习惯了战场的雇佣兵,倒不觉得赤毕这种思维有什么出奇,待瞥见身侧岳五娘眼睛灿若晨星,而罗盈则是满脸崇拜地盯着赤毕直瞧,他顿时忍俊不禁,危机临头的紧张感消失殆尽。而在这时候,外头那不知道多少兵马终于忍不住了,随着几声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