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是人称文品俊秀;所以就对其另眼看待吧?”
杜士仪只想随便找几个人来搪塞一下宇文融;听到其对张九龄亦是不屑一顾;他冷不丁想到了今日见过的信安郡王李炜;遂微微笑道:“那信安王呢?
一提到这么一个人;宇文融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然而很快;他便竭力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是一区区武夫耳。若非宗室;何至于有他扬名之日?好了好了;既是杜贤弟不肯以英雄自居;那我也不勉强。来;为了我们在长安重逢;满饮此杯”
杜士仪自然不会拒绝这杯劝酒;可心中更清楚的是;宇文融确实和李炜有什么恩怨在。然而;宇文融不想说出来的事;就算他设法将其灌醉了也是白搭。于是到最后;他索性把自己给灌了个半醉;继而就昏昏沉沉伏倒食案假作酣睡了过去。果然;在推了推他后不见动静;宇文融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年纪轻轻;比鬼还精要不是我一再承你的情;何至于这样放低身段?杜君礼啊杜君礼;你千万别让我失望这给事中之位;多少人求之不得”
可我又没对你求
装醉的杜士仪在腹中没好气地埋怨了一声;等到宇文融差人把他送了回房;他方才不得不仔细思量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回云州;现在绕不过去的第一道坎是宇文融;至于第二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那就得靠他自己去判断了。可是;他实在没办法看好宇文融;不论是隐约记得此人结局不妙;还是因为宇文融这自始至终改不掉的急躁和树敌。至少他就想不明白了;好端端信安王李炜一个在外头带兵的节度大将;究竟碍着宇文融什么事了?
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六百一十章 醉不糊涂吴道子
妻子儿子不在;大清早从宇文融邀约他的那座别院回到空空荡荡的宣阳坊私宅;杜士仪这才想起忘了送信给岳父王元宝;等派人走后;他方才觉得偌大的地方空空荡荡;孤寂寥落。
他今日刚刚回京;妹妹妹夫都在云州;亲朋好友大多都在外任官;京城中唯有王缙等寥寥几个友人;此刻恐怕这些人还未必知道他回来了;再加上天子都让他回家暂歇;他也就径直进了书斋。大约是因为时时打扫;内中陈设还洁净;下人在他平素用来小憩的软榻上换了新的枕被;沐浴过后赶紧填了填肚子的他就睡下了。这一路疾赶的疲劳加上面君时的小心翼翼;再加上昨夜和宇文融一番扯皮;他本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可几乎须臾便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他隐约听到有人连声轻唤;这才睁开了眼睛。隐约觉察到室内光线的变化;睡眼惺忪的他不禁懒洋洋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郎主;已经晚上亥时了。”一旁的吴天启见杜士仪盯着自己的面孔看了好一会儿;连忙解释道;“因为跟着郎主回来的人都一路劳累;我阿爷说别人未必可靠;便指派了我前来服侍郎主。”
杜士仪何尝不知道;最顶用的人手都被他带到云州去了;吴九也是在去岁解决了粮价风波后才返回了长安;一面负责千宝阁那边的诸多文化产业;一面负责打理樊川杜曲老宅和这宣阳坊私宅的内务。知道吴天启还是之前奉自己之命;拿着一大堆诗稿文稿回京刊印的;他就点了点头道:“很好;我留京期间;身边的事就都交给你了。我睡着的这些时间;可有人拜访或是送回书?”
“有;源丞相和宋丞相家里都送了回文;说是请郎主有空就去家中。玉真观和金仙观也都送了回书来;二位观主和太真娘子都去王屋山阳台观从司马宗主静修了。王御史和王校书都曾经来过;我本待叫醒郎主;但他们都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郎主一路紧赶慢赶回来;肯定累坏了;所以不让我惊动。永安坊王公说;郎主回来是公务;缓缓再去拜访也不要紧。”
王御史指的是王缙;王校书指的是王昌龄;杜士仪自然不会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