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子
而趁着如今并非机要的悠闲;他去金仙观和玉真观的次数;也就不像从前刚刚官居左拾遗的那会儿寥寥可数。由于此前那段因缘;他虽不能和王容说什么悄悄话;但见见面打打机锋却已经能够光明正大了。一来二去;这一ri午后他从丽正书院出宫时;正好遇见玉真公主一行;却被邀了同回玉真观。
一进那座奉敕建造;富丽堂皇的玉真观;玉真公主便屏退了从人;只让霍清远远跟着;却是和杜士仪一前一后;往那座九曲木桥后的小楼行去。这是她往ri疏解心情的地方;此刻走到九曲木桥zhong yāng时;她就开口说道:“张嘉贞罢相;我本打算试探王郎回京之事;却为高力士阻了。他对我说;刘子玄当世大儒;含冤死在安州别驾任上;可陛下却连追赠都没有。要想王郎回京;不啻是舍易取难。”
刘子玄便是太乐令刘贶之父刘知几;品味着高力士这番话;杜士仪不得不承认;这个开元天宝年间最煊赫的宦官;确实是看得极准。他只能挑选合适的词语安慰了玉真公主几句;却不料玉真公主摆了摆手。
“我并非只念着旧情;不过想最后帮他一把而已;没想到连这都力有未逮。我知道;他家中未婚妻已经由人送去山东济州与其完婚;今后他是有妇之夫;我自不会再与他有瓜葛。”说这话的时候;玉真公主的面上露出了深深的惘然;但随即便突然展颜笑道;“对你说这些;只是起个头。我受人之托来问你;你周围众人;大多不是家有妻室;便是儿女都不缺了;你便真的打算以克贵妻为名;一直这么单身下去?”
不等杜士仪想出什么由头敷衍自己;她便摆手阻止道:“莫要学当年冠军侯说什么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你又不用打仗;再说了;你方才二十便已经官居左拾遗;如今又在丽正书院修书;前途不可限量;若不是那克贵妻三个字放着;多少人想着把女儿嫁给你。阿姊对我言说;玉曜虽有修道之心;可她不同我姊妹二人;纵使确实聪颖;能jing通道典;可孤老终身未免可惜。你对她有过救命之恩……”
玉真公主接下来的那些话;杜士仪全都没听清楚;他只觉得又是震惊又是荒谬;金仙公主这是托玉真公主做媒?老天爷;倘若他知道当初王容拜入金仙公主门下还能有这好处;倘若他知道上次愤而去救人;而后还受了一场惊吓;至今心有余悸;却能有这意外之喜;他是不是此刻应该仰天大笑三声?
“杜十九郎”玉真公主说着说着;也发现杜士仪竟是走神了;脸上表情说不清怎么古怪;她不禁开口喝了一声。直到杜士仪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赔礼;她顿时嗔怒地喝问道;“莫非你觉得我姊妹二人做媒没有诚意?抑或是;你嫌弃玉曜的父亲虽出身士族;却终究行商贾之业?”
“我哪里敢。”
杜士仪于咳一声;想了想这便利需得利用;但关节还是要先解说清楚。于是;他整理了一下头绪;这才诚恳地说道:“二位观主的一片好意;我自然知晓;可其中却还有些于碍。其一;须知如今张相国虽遭贬斥;我看似正chun风得意;可曾经得罪过的人却非同小可;最要紧的是;我和玉曜娘子都曾经得罪过太子少保;祁国公兼驸马都尉王守一。此人睚眦必报;既然连那种卑鄙无耻的事都做得出来;而且丧心病狂;如今贸然谈婚论嫁;说不定会让他更加狗急跳墙。更何况……”
这理由说得玉真公主不禁眉头紧蹙;而杜士仪这更何况三个字;顿时让她更生疑惑。这还有其他理由?
“其二;我平生所愿;娶妻当娶知心知己;所以;倘若二位观主真有此意;不如稍稍提供方便;让我二人能够有时间相会相知。相知方能相得;相得方能相守。”杜士仪见玉真公主果然被自己说动了;心中暗暗道了一声抱歉;又再次拱了拱手;满脸诚恳地说;“而且;事情未成之前;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