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有关注拟时的各种小道消息。
这会儿;张兴和鲜于仲通相对而坐;一面喝酒;一面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地留意四周动静。当听到有人借酒意说起裴光庭朱笔勾人的旧事时;张兴就忍不住皱眉说道:“把过官之事委任给区区一个门下录事;而且最后竟是把原本该批复可或者官不当的规矩随意更改;以朱笔勾决;裴相国就不怕有人闹到御前吗?”
“陛下不会因为这点区区小事就责备宰相的;而有门路的选人自然不怕得不到好缺;至于没门路的;甚至连该去求谁都不得其门而入;哪里还能够有机会把事情捅到御前?”
鲜于仲通在江南历练了数年;自觉在经史文学之外;也兼通了实务;可跑到京城连试三年方才得中进士;其中辛酸自是不足为外人道。此时此刻;借着微微酒意;他索性对张兴说起了科场中那些轶闻旧事;让一直没下过科场的张兴为之咂舌不已。就在两人不知不觉拉近了距离的时候;眼尖的鲜于仲通突然低声说道;“看;那就是中书此次注拟为户部度支主事的方渐。”
“中书注拟的人?话说你怎么会认识他?”
听到张兴的这么一个问题;鲜于仲通就笑了起来:“很简单;因为无论哪次注拟;京官都是僧多粥少。这方渐名不见经传;又不是进士明经及第;倘若他竟然是选了校书郎;那么只怕走到哪都会被人围观;幸好他只是被选了户部度支主事。即便如此;不少人都在打探他和中书究竟有何关联;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别人就是绞尽脑汁也没打听到他和中书有一分一毫的关系;否则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他?”
“你是说;别人觉得中书注拟其为户部度支主事;是因为有私?”张兴一下子警惕了起来;“那我们今日还来这里;不是给人口实?这又不像最初咱们为中书跑腿的那么些天;自从吏部考簿舞弊之事后;中书家门口窥伺的人;显然多了不少”
“身正不怕影子斜。”鲜于仲通笑眯眯地一摊手;见张兴显然不以为然;他少不得又加了一句重若千钧的砝码;“再说;是中书让我带着你往选人扎堆的地方多凑一凑;多听一听;但绝不要接触。”
张兴先是有些纳闷;可紧跟着就恍然大悟——敢情他们俩是作为诱饵钓人上钩的上一次杜士仪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自己在明面上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利用他们打探清楚了个别官员从前的考绩;和考簿上记录的舞弊考绩相对比;于是揭开了黑幕。可这一次;杜士仪反其道而行之;竟是让他们就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选人扎堆的地方。怪不得他们俩在这里出现了三天;每每能够看到别人小心翼翼打量的目光
至于是否会有人悄悄蹑在他们后头探听他们的底细;因为他们俩根本没有做预防;所以也压根不知道
方渐也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因此进了酒肆之后;立时有认出他的或笑或招手与其打招呼;他素来话痨;先和认识的人絮絮叨叨说了会话;最终被人拖到一席坐定之后;邻座一人给他倒了酒之后;就笑眯眯地说道:“方老弟;你这次真的是撞大运了。听说杜中书手上最多的就是岭南道的员阙;那些考评不好的能力平平的;纵使再狡辩;也没办法让杜中书回心转意;只能接受。你快给咱们说说;到底是怎么投了杜中书缘法?”
“我真的不知道。”方渐这些天也不知道被人问了多少回;此时此刻唯有苦笑着连连摇头;“要说我和杜中书还是这次注拟才第一次见;从前根本就连个照面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而且那会儿我在杜中书面前一时情急;还说了些不逊的话;本来以为肯定完了;谁知道杜中书竟是注拟了我户部度支主事。
这话虽说大多数人都不肯轻易相信;可方渐这个人城府不深;好懂得很;一张桌子上的其他三个选人不禁面面相觑;暗想难道真的是傻人有傻福?
就在这时候;只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