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竣相当于幽州的定海神针;更何况那是天子嘉奖的重臣
“阿郎回来了。”
门前老仆的问候;杜孚只是随随便便点了点头;等到了里间由婢女服侍脱下外袍;他疲惫地歪倒在了座席上;由着人按捏了好一会儿;这才半眯着眼睛问道:“十九郎可来过?”
“十九郎?”杜孚元妻韦氏顿时挑了挑眉;随即打手势让婢女ru媪暂且退下;随即慌忙跪坐在杜孚身侧;低声说道;“外头传言说王大帅刚到幽州;第一件事就是见了今科状元郎;莫非十九郎真的到了幽州?”
“嗯。我在都督府见了他一面;只是王大帅急等着升座;没来得及说其他话。”
樊川韦杜皆为关中大姓;然而和杜孚出身破落官宦之家一样;韦氏亦是出自旁支末族;自小清苦惯了;嫁给杜孚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小了;说不上是良配;不过是门当户对而已。此时此刻;她的眉头直接蹙成了一个结;音调不知不觉就提高了几分:“既然来了;就算之前顾不上说话;也该来家里看看;哪怕他如今不比从前;科场连连告捷;就连陛下也嘉赏不已;可到底还是你的嫡亲侄儿;总不能连这尊卑上下都忘了”
“你少说两句”杜孚恼怒地喝了一声;见韦氏面带不忿地住口不言;他才心烦意乱地说道;“如今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他们兄妹在家;我几年都没见过一面;顶多是捎带书信回去;其他照应更加谈不上;如今你硬要人家礼敬;他一句长辈不慈;就能把你的怨言都打回来。”
“话可不是这么说。”韦氏愠怒地哼了一声;这才低声说道;“前时崔氏有意联姻;还不是让人专程投书给你…
“可那时候还不是你扣着书信久久没有回书”
“清河崔氏何等名门望族;更何况永丰里崔家是正经的嫡脉;不比我们;不是说门当户对吗?”韦氏理直气壮地昂着头;可在杜孚那冷峻讥诮的目光下;她自知私心;便心虚地嘀咕道;“若是十九郎迎娶了崔家女;岂不是更加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要我说;之前城中范家派人来见你;那方才是真正的诚意;不仅范三娘子品貌俱佳;而且谢礼十足……”
见杜孚只不接自己的话茬;韦氏不禁重重一拍凭几道:“更何况人家愿意帮忙说合;把十五娘说给卢家五郎那可是范阳卢氏;而且是嫡脉主支;那位卢五郎马上就要应幽州解试了……”
杜孚何尝不知道妻子的算盘?然而;以尊长压卑幼;这倘若杜士仪只是他的嫡亲侄儿;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京兆杜氏把这好容易出的一个状元郎当成宝贝疙瘩;怎么容得下他随便做主?因而;见妻子喋喋不休只念着卢五郎的种种好处;本来还腹中饥饿的他连饭都不想吃了;直到外间传话;说是二位郎君来见;他方才坐直了身子赵云轩的奇特人生。
进来的兄弟俩;年约十五的是庶长子杜黯之;跟在后头亦步亦趋的五岁小童则是嫡次子杜望之。杜孚当年为了仕途无心周顾婚娶;娶了韦氏时;庶长子杜黯之已经很不小了。因还聪明伶俐;便为其启蒙读书;韦氏虽对其很不待见;可最初她只得十五娘一女;也只能容下了他。如今有了嫡子;她看庶长子自然越瞧越不顺眼;尤其是如今杜黯之竟然和杜望之一块进屋;她更是目露寒光。
“父亲。”
“阿爷;阿爷。”
杜望之几乎和从前一样径直冲进了杜孚怀中。若是平时;对于这个好容易才得来的嫡子;杜孚必然会和颜悦sè;可此刻他心情不佳;再加上兄长的儿子已然名扬海外;可自己的嫡子却还只是懵懂孩童;他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憋闷;竟是本能地把杜望之往外一推。亏得杜黯之进屋就留心到父亲神情不对;此刻见状连忙抢上前一步扶住了杜望之;这才没有让弟弟摔倒。可即便如此;从来不曾遭到父亲这样漠视的杜望之仍然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