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疯狂的人类社会。
不过……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看法确实有些偏激。
但某种程度上说,她也的确已经超越了同类。
为了能够出去,她做出了一副积极治疗和配合的姿态,不再胡言乱语,努力在医师们面前表现自己的正常,甚至会主动帮助照看疗养院里其他的患病的孩子。
在众多医师的眼里,缘的一举一动已经渐渐趋于普通人。
如果不是每隔两三个星期,缘还会在夜里发一次疯的话……她确实已经很有可能会被放出去了吧?
两三个星期就是一个绝望的周期,每当这个周期的时间一到,那些恐怖的事物就加倍地涌向了她,她发誓,这些事物要远远超过了她九岁时到现在的平常所看到的全部!她甚至曾经忍受过一只类似于贞子的“幻象”,贴着缘的身子的红衣女鬼,还忍受过突然出现在床头的鬼婴,可这一切,都比不上那每隔两三个星期的爆发性发作。
可这虚无的恐怖还不是彻底让她绝望的,让她绝望的,是她根本无法抵抗这种程度的恐怖,只能借助大幅度的肢体动作来逃避,这在院里的其他人眼里,就成了她的发病。
是的,真正让她绝望的,是只要她的“发病”仍然这样继续下去,她就永远也出不了疗养院。
……
……
渐渐的,缘其实也认命了,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发发呆也挺好的,难道外面的世界就一定更好吗?某些事缘自己其实也是明白的……
但这些终究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话罢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出不去才这样想的啊……
真的……好想……好想……出去……
缘的一只手,伸向了窗户,伸向那片天空……就像是伸手一握……就能握住那团云朵一样。
……
……
办公桌前,一妇人在丈夫的陪同下,或者说是帮助下吧,毕竟这个女人已经是靠丈夫勉力搀扶才能站起来的了。
“医师,医师!我的女儿怎样了?现在怎样了?”刚进门,都还没坐下,女人就焦急地朝办公桌对面的医师发问,语气说不出的急躁和焦躁。
“对不起……夫人,病患的妄想症最近有愈来愈重的趋势……”
“怎么会?!”还没等医师说完,女人就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了,甚至有一种眼前一黑便昏过去的冲动。
医师似乎是见惯了这种事,并没有惊慌,只是由着女士的丈夫在一旁安慰和照料那女士,而自己则缓缓地继续说着情况。
“病患随着时间和年龄的推移,有着自主控制自己病情的趋向,但也正是恰恰因为如此,病患的最近的病情爆发不得不让我们重视,我们认为,在病人的自我逐渐加强的同时,她所看到的妄想也在逐渐加强,甚至到了病人自己无法对抗的地步。”
“那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女人似乎只会发问了一样,这样重复着“怎么办”这三个字。
“只是限制她的自我已经没有用了,她的妄想成长的速度非常快,我们更不可能人为地破坏她的神智,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助长她的自我。”
这时作为丈夫的一方发出了疑问,“医师,可是您不是说,是因为我女儿她的自我认知的增强才加强的病情?那怎么还……”
“所以我们需要给她知识。”医师道:“完全空泛而自由的遐想恰恰会让她成长的自我完全为妄想所用,我们需要制式化的知识,需要人格方面的再造,而这种落在实面上的东西,必定会成为妄想的一种限制,一把制式的锁,让她的妄想再不能危害到她。”
……
……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连缘原本空洞的双眼也居然变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