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南宫博亦是用心良苦:如今慕容世家虽然中衰,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在江南势力根深柢固,南宫世家要想取而代之,恐也不能,一个不慎,落个两败俱伤,不如让他继续统合江南各大势力,再慢慢分化,以图大计。
南宫逸受兄长嘱托,此行有暗中向慕容世家示好之意,否则也不会贸然前来。
慕容平在江湖中默默无名,从未显山露水,较之南宫兄弟二人,远为低调,虽然继为宗主,但在江湖之中,不知者十有八九。
慕容平身为一宗之主,对南宫未来宗主自然要查得清清楚楚,连南宫逸也未例外,他早知南宫逸除了医术高明之外,心计武功,亦非泛泛,故而说起话来,格外当心,二人寒暄半天,多是一些客套话,每每说到实际之处,往往一晃而过,不提要点。
南宫逸暗中以言语试探,便知慕容平暗中藏拙,实有真材实料,绝非那种靠吃祖宗基业过活的败家子。
内室中,向来说话直来直去的白玉霜听他们虚言假语,不着边际,芳心大感郁闷,几欲冲出指责一番。
转眼已是黄昏,慕容平正欲邀请南宫逸前去用膳,那个服侍杨飞起居的喜儿慌慌张张奔了进来,连礼也顾不得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宗、宗主,杨、杨公子,他和南宫小姐都昏、昏过去了。”
“什么?”慕容平和南宫逸同时站起,神色震惊。
慕容平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杨飞姑且不论,万一南宫燕在慕容山庄一尸两命,暴毙而亡,南宫世家必将此帐算在他头上,那慕容世家这么多年卧薪尝胆,暗暗攒下的基业恐将毁于一旦。
喜儿手脚无措道:“宗主恕罪,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依照宗主吩咐,守候在门外,听得里面杨公子的惊呼声,入内一瞧,便见二人昏倒在地,南宫小姐下身还流了好多血。”
南宫逸神色大变,耐着性子道:“姑娘可否带在下前去瞧瞧?”
喜儿不觉望向慕容平,未待他示意,白玉霜冲将出来,大声道:“还不快去!”
众人匆匆赶往杨飞暂居之处,房中情形果如喜儿所述,凌乱不堪。
“飞扬,飞扬!”白玉霜飞身掠上,紧紧抱住杨飞,焦声疾呼,在她心中,早视杨飞为唯一亲人。
南宫逸托起南宫燕,把脉细诊,万一这个宝贝妹妹丧命,恐怕自己回去,就算拆骨抽筋,也罪莫难恕。
慕容平道:“霜儿,杨兄弟一息尚存,你将他放到榻上,待我运功为他疗伤。”
白玉霜依言照办,慕容平手握杨飞脉门,渡入内息。
过得半晌,南宫逸忽问:“慕容宗主,你们这里可有产婆?”
“产婆?”慕容平面带讶色,惊道:“难道令妹刻下要生产了吗?”
南宫逸苦笑道:“本来还有两个多月才是产期,可能舍妹方才受了惊吓,以致动了胎气,母子能否平安,须看生产是否顺利。”
慕容平略一沉吟,对喜儿道:“吩咐下去,速速去请产婆,不可延误。”
喜儿应命而去,南宫逸又对白玉霜道:“还请白小姐带舍妹去一静寂之处,在下先替这小子瞧瞧。”他本与杨飞“仇深似海”,又气宝贝妹妹被这家伙害得如此,当着众人之面,称呼也毫不客气。
白玉霜接过南宫燕,感激地道:“有劳二公子了,令妹之事,就放心交给小女子吧。”言罢,匆匆离去。
慕容平收功已毕,长长嘘了口气,起身离榻,抱拳道:
“有劳二公子替在下这位杨兄弟诊治。”
南宫逸微微一笑,只是稍稍把脉,取过笔墨,龙飞凤舞的写好药方,吹干墨渍,对慕容平道:“烦请宗主令人照单抓药,每日早晚两剂,如此服上十日,保准这小子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