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願經常來找他,不過都是悄悄的。
這一日,沈願日常來找饒昔。即使是無意義的廢話,饒昔也會認真地聽他講完。
他說著說著,忽然見窗戶里的遠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那黑點慢慢變得越來越大。
在沈願睜大眼睛時,黑點呈現出了一點紅色。漸漸紅色變得濃郁,鮮紅的頭髮在空中飄揚。
沈願感覺到了一股浩大的威壓從遠方傳來。是高位魔修對低位的警告。
紅髮紅眸的男人目光已經鎖定了他。
見他看著,游辭勾了下唇,露出了一個無聲的笑。
逃跑!
魔修的本能告訴他要迅速、立刻逃跑!
可偏偏那是游辭。
那個和他搶奪大人、讓他感覺到無力的游辭。
總是趨利避害的沈願這一次不想退縮。
他咬緊了牙關。
沈願幾乎是用出了全身的靈力,才沒有讓自己露出任何弱勢來。
儘管沈願沒有任何動作,仿佛和先前一樣,但饒昔還是從細微的變化里發現了沈願的不同。他轉過身,正巧對上了游辭的視線。
男人逆著光飛來,漆黑的衣擺在風中刷刷作響。俊美的容顏仿若籠罩在陰影里。
唯有那耀眼的紅髮,似乎掙脫了逆光的陰暗。連同他那雙瑰麗的紅眸,鮮艷奪目。一同倒映在青年驚訝的黑眸中。
饒昔怔了下。
事實上,他完全不明白游辭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看游辭那模樣,似乎就是衝著他來的。
可是,游辭是如何知道已經變換容貌的他是傅白,又是怎麼知道他在合歡宗的?
游辭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就已經落到了饒昔的面前。他落下的風吹起了饒昔的黑髮。饒昔一邊用手掀開吹到額前的黑髮,一邊看向他。
游辭一進來,就找了個椅子坐下。他拍了拍他右邊的位置,語氣親昵地喚,「白白,你坐這。」隨後神色變得平平淡淡,「你隨意。」他後一句話沒有看著沈願,沈願卻是知道他在對自己說。
白白?
饒昔眼皮驀地一跳。
雖然心情有些複雜,不過饒昔還是走到一邊坐下了。他沒有坐在游辭右邊,而是坐在了游辭的斜對面。
等他坐下,饒昔才發現沈願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疑惑出聲,「你不坐嗎?」
沈願強顏歡笑,「之前坐太久了,我現在想站著。」
「白白不用管他,」游辭神色不變,「他想站著隨便他。」
沈願咬著牙,「如尊上所說,大人不必顧及我。」
饒昔抿了一口茶水,問游辭:「你來幹什麼?」
「本尊過來巡視。」游辭道。
巡視到了我的私宅?
呸!
沈願在心裡啐了一口。
饒昔眼中複雜,「你怎麼知道我是傅白?」
游辭聞言,勾唇笑了一下,「魔修之法詭譎多變。白白是覺得本尊沒有認出你的辦法嗎?」
我一個搞攝魂術的都不知道有這個。更何況魔尊之法以力聞名,他肯定在胡說八道。
呸!
沈願啐得更用力了。
饒昔沉默了幾秒。
他總覺得眼前這個游辭怪怪的。
沈願站了太久,腳有點酸,身體不由自主地落下去。
這時他感覺到身上原本從上往下的力度,變成了從下往上,穩穩地托著他。
「……」
沈願沒忍住口吐芬芳:艹。
游辭見饒昔沒有再問他,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他嗤了一聲,「合歡宗可真窮,怎麼能讓白白住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