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也只到此为止。
今天的天气阴阴的,恐怕会下一场阵雨。遣回了吹喜乐的乐工与送行的佣仆后,天空开始飘下雨丝。
“我们等两停了再赶路。来!咱们先把花轿拾入庙中避雨。”杜家的媒婆吆喝着,与李家的媒婆商量好先让新娘到庙中休息,免得给雨淋了,遭了晦气就不好。
但另一个马车夫反对——“咱们还是赶路吧!再不走天就黑了!这十里玻的山区传说有老虎出没,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夜间赶路不好。”
十里玻有老虎出没的消息是近两个月前的传闻,但至今未曾有人遇害,使得它的可信度逐渐动摇。其他轿夫扬声叫着:“要淋雨你们自个儿去!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一只大老虎吗?
何况将新娘子的喜气冲霉了谁来担待哟!“
众人见着雨势增强,全附议要躲过这场雨再上路。最后大家全同意了!于是将两顶花轿抬入神庙的内堂,其他人则在外殿烤火吃点心。
“杜小姐?”左侧的轿中传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是李小姐?”右侧轿子中的声音则是低低柔柔。
李玉湖悄悄拨开轿帘,见着四边无人,吐了好大一口气的走了出来,伸了伸四肢。压低声音道:“杜小姐,这儿只有你我两人,咱们来聊聊可好?”
其实也无所谓好或不好。因为李玉湖已经打开另一扇轿帘等着杜冰雁出来了!
她们共同在扬州城生长了十八年,互闻其名,却无缘相见;今日在此一会,明日各自天涯,想一想还真感到遗憾!李玉湖并不是存心要较量两人的美貌如何,她只是想看看这个以温柔雅致闻名的大家闺秀而已。谁叫她们打十五岁开始就被人摆在一起并提?
杜冰雁拿下盖巾,走出轿子,看到了一个美丽明亮的少女。李玉湖的美丽早就闻名,但最出色的是她脸上蓬勃的生气,将她粉白的双颊映出健康的红晕,眉宇间的英气慧黠更显出其青春活力!反观自己的弱不禁风与哀凄模样,自是比不上人家的光华艳丽。
李玉湖毫不掩饰赞叹的低呼一口气。不傀是朱门人家的小姐!粉嫩的瓜子脸上有着精致的柳黛眉,盈盈如秋水的星眸,挺直的鼻梁下是两片巧夺天工的红唇瓣——即使此刻因内心忧郁而抿着,但仍是美丽!真正是巧笔丹青难画描!连她一介女流都快被迷走魂魄了!
“你好美!”李玉湖拉住她的手,二人一同落坐在一旁的草席上。
“你又何尝逊色于我?”杜冰雁抿着温婉的浅笑。同为扬州女,又在同一天出阁,被相提并论了这么些年,总算是有缘见上一面了!
同时的,两个本该是喜气洋洋、含羞带却的新嫁娘都有感而发的轻叹出声。
李玉湖将盖巾扯下揉在手中,感觉凤冠沉甸甸的,极其难受;她听说了杜冰雁夫家的事,不知是真是假。但她们同时是不快乐的新娘却不会错。
“恭禧你有一个显赫的夫家。”杜冰雁轻声说着,语气相当诚挚。她不会为了自己不幸的未来而希望别人也同她一般。
“我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别恭禧了。”李玉湖扯了一把霞被上的流苏;如果可能,她想不顾一切的逃婚,脱去这一身代表枷锁的新嫁服。
“啊?!”杜冰雁原以为李玉湖应该比谁都幸福的。心中有着好奇,却又不好太探人隐私。
不过,李玉湖是个率直的女孩;打从见到杜冰雁之后,心中即产生惺惺相惜的心情,进而也当她是知己看待了!隐在心中数月的郁闷太久无人可倾诉,便一古脑儿的说给了杜冰雁听。
“如果你知道‘定远将军'袁不屈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却在十年前遭到我父亲错待,就不会以为我未来的日子会风光到哪里去!”
袁、李两家都是武馆出身;在二十多年以前,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