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轿前,蔡福老远就被亲兵拦下,蔡三娘则是毫无阻拦的跑了过来,跪拜道:“不知夫人驾临,有失远迎,不知哪里唐突了夫人,妾身愿以死谢罪!”
冰美人略略张开娇艳yù滴的红唇,轻轻呼吸,片刻后竟然收起怒容,轻轻笑道:“原来是三娘,这些年来,你是个知情懂事的人儿,对我也不少照顾,衣食不缺,说到底,本夫人还要感谢于你,何须行此大礼呢?”
蔡三娘却是跪在地上不起来,只是抬起头来,一脸惶恐的道:“妾身应做的都是本分,哪敢妄想夫人的感念?只是今rì夫人不知何故发怒要毁掉晓月楼,须知这晓月楼是妾身毕生的心血,也是妾身夫家的大半基业,妾身只想平息夫人胸中怒气,请夫人千万保全晓月楼,不然妾身夫妻两人、全家数十口都是个死局,夫家蔡乡老面上也须不好看!”
冰美人轻“哦”了一声:“蔡乡老?本夫人在晓月楼数年,只是安分守己、以待有缘,却从未打听过晓月楼的后台在哪里,我夫君也曾问过我,可惜我却不知道,现在,倒是知晓了,虽然未曾听说过,但,至少已经知道了名号。”沉吟了半天,她又笑道:“三娘,你真的不知道,今rì我为何发怒,非要毁了你这晓月楼么?”
蔡三娘有些颤抖,她努力定了定神,长叹道:“妾身知罪,妾身该死,妾身未能管教好儿子,他在外面醉酒胡言乱语,妾身定会重重惩戒于他!为表诚意,妾身夫家愿赔偿金司马大人黄金千两,还会禀上蔡乡老托人照顾大人在洛阳的前程。”看看冰美人脸sè稍霁,她又装着胆子开解道:“其实,其实这些年来,对夫人有非分之想的人也是不少,总是深爱夫人姿sè,人之常情啊……”
冰美人俏脸一红,掌中剑“啪”的一声按在坐席上,怒道:“姿sè!蔡三娘,你不说,我便不知道青楼女子是靠出卖姿sè过活的吗?何必你来教我!三娘,难道你没猜过我的身份?我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么?在青楼数年时rì,我那一rì不是在煎熬中度过,你能明白我的痛楚么!好在蒙我夫君不弃,知道我守着个冰清玉洁的身子,所以,并不怪罪,可是,蔡三娘,你须知你这一盘生意,是哪个女人愿意接近的?哪个女人愿意和晓月楼这三个字相提并论?!很好,现在你的儿子出来说……说些厚颜无耻的话,他不是要等我夫君回来当面揭我疮疤么?如此妄言,可见你开青楼的,更是视青楼女子无物了。”
蔡三娘的儿子所说的话,冰美人当然不好意思复述,不过这样却更令她恼火,本来在金童面前她就有些战战兢兢的后怕,生怕金童嫌弃她在青楼呆过,现在反而有人挑出来大肆污蔑,说什么冰美人算啥,当年在晓月楼时还不是侍候的本大爷舒舒服服,那什么金诚不过捡了只破烂鞋子之类的云云,冰美人如何不怒火中烧?堂堂天仙下凡,被发落到这么个污浊的地方已经很想不开了,现在终于重见天rì,硬逼着自己斩断回忆还来不及,竟然还有人主动来触霉头,冰美人只是要毁了晓月楼,没直接打算把那人弄死就已经是很克制了。
蔡三娘哪想到自己多说的两句话反而带来如此剧烈的反效果,听着冰美人语气不好,正要立刻再次开解,谁知冰美人挥手道:“拉她下去,我不需人在此聒噪!亲兵,时限已到,还不速速放火!”
两三个膀大腰圆的亲兵上前拉走蔡三娘,蔡三娘两口子哭天抢地,又是说自己冤屈,又是说蔡乡老必定不会容忍此事发生,冰美人不耐烦的挥挥手,众亲兵直接架起两人远远的走了。
已经被赶空了人的晓月楼,在夕阳的照shè下依然美轮美奂,然而一拨接一拨的士兵爬上楼顶,大桶的火油分批分片倾倒在房顶之后,便已经是一片悲剧的sè彩。
士兵们在房顶倾倒完毕,又在楼内撒了些引火之物,毕竟晓月楼太大,仓促之间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