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样的衣裳,你可还喜欢?”说出最后一句“你可还喜欢”,罗依被自己吓了一跳,她这才穿越几天,口气就完全跟个古人似的了。
许是因为这件棉袄是用来过年穿的,赵大婶显得十分地上心,蹲到罗依身旁,仔细看起来。她看的时间不短,罗依的心情就变得七上八下起来,毕竟古人和现代人的审美观有差异,她认为好的款式,赵大婶不一定就会喜欢。
果然,赵大婶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们的对襟衣裳,别说钉纽扣,连缝上带子的都少,我这样一件衣裳穿出去,还不知会不会别人笑话呢。”她说着说着,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会打击罗依的积极性,连忙补救道:“阿依,大婶不是那个意思,我……”
赵大婶急急忙忙地解释着,罗依却十分理解,穿越前,她也在服装界摸爬滚打好几年了,深知同样一件衣服,出自知名服装设计师,就是当今潮流;相反,若出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就很有可能被人指为奇装异服。而今她在这里,就是那名不见经传的小辈,甚至根本都谈不上入行,只是一名处境艰难的小媳妇,迫于生计,帮邻居家的大婶做做过冬的棉袄而已。
所以赵大婶的担心,再正常不过了。而且十分合理。
不过,罗依并非一经受挫,就止步不前的人,不然也不会最终在服装界混出了头,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任何难题,都会有解决的办法,怕的只是你不去想。罗依深信这一准则,看看赵大婶身上的斜襟束带袄,再看看地上的对襟钉扣袄设计图,取了个折中的法子:“赵大婶,这棉袄,我还是给你做成斜襟的,但不缝衣带,而是钉上扣子,你看怎样?”
赵大婶拿起一粒金属纽扣,在自己的衣裳上比划着,心道,一样是斜襟的衣裳,并不出格;而现今最时兴的就是在领口处钉一粒扣子,而她一下子就钉五颗,岂不是格外地出众?只是这连衣带都不系,会不会被人骂作老不知羞?赵大婶犹豫着对罗依道:“阿依呀,我看你这主意不错,不过衣带还是给我缝上罢。”
既缝衣带,又钉纽扣?罗依明白了,这赵大婶是既想衣裳出挑,又不想衣裳出格。不过,腰间系一条衣带,然后打成蝴蝶结,也挺有装饰效果的,罗依便点了点头,道:“好,就依赵大婶的。”
赵大婶高兴起来,一想到过年时她在妯娌间又会是最拔尖的一个,就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连称等新衣裳做好后,要好好感谢罗依一番。
两人正说着笑着,孔氏送了糕点过来,殷勤地招呼赵大婶用几块。赵大婶把糕点接过来,却推到罗依面前,道:“阿依,你留着慢慢吃。”
孔氏脸上挂不住了,道:“赵嫂子,这是请你吃的,你给她作甚么?”
赵大婶半点面子都不给她,叫道:“我说孔嫂子,就算你是做婆婆的,也不能太过了,这糕点还是那日阿依娘家托人送来的罢,既是她娘送给她吃的,她为甚么不能吃?倒是你,连儿媳的一点子糕点都要霸着,像甚么样子”
孔氏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但为着做衣裳的余款还没拿到手,就只能生生忍着赵大婶,好不难过。
赵大婶太了解孔氏,知道她如论如何都不会发作,所以痛痛快快地数落完,又老实不客气地把她给推了出去,理由是,罗依要做衣裳,不能有人打扰。打发走孔氏,替罗依小小出了口气,赵大婶觉得十分痛快,但过后却又十分后悔,拉着罗依又是担忧,又是自责:“你婆婆是不敢拿我怎样,但却是会迁怒于你的,怎办?都怪我口太快,没仔细多想想。”
罗依忍不住笑了:“赵大婶,她这人,就算你不去惹她,难道她又会少骂我一句了?”
她笑得云淡风轻,就好像孔氏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介路人一般,赵大婶见了,心里却是十分地难过,忍不住落下泪来:“阿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