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劝他,但看起来收效甚微。
罗久安和高氏一左一右,也站在韩宏旁边,罗久安看起来气极,满面怒色不下于韩宏;而高氏正在大声质问韩宏,问他为何出尔反尔。
再朝外看,罗成、常氏、罗维、罗裳和罗长吉在门口围成了一圈,但仍是挡不住街坊邻居看热闹的迫切,人挤人地把裁缝店围了个水泄不通。
又是因为自己,让人看罗家的笑话了,还害得罗成和罗长吉没去上课。不过听说这韩宏就是罗成他们的私塾先生?这般行径,怎配得上教师一职,等有了空闲,还是劝他们换个私塾就读的好。
罗依满心愧疚,把目光又投向了韩宏,此时,他已停止了拍打缝纫机,而是转而面向罗久安,伸出手去,气势汹汹地道:“犬子无状,竟私自填写庚帖,瞒下双亲,欲与令爱私定终身,实在是可恶,还望罗师傅深晓大义,将庚帖奉还。”
罗依简直不敢相信,此人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就算韩长清没经过他的同意就遣媒人上门提亲,可那能是罗家的错么?他们还不是一样的不知情他若真不想让自己进门,大可私下找罗久安讨回庚帖即可,或者再遣媒人上门,难道非要闹到人尽皆知才好?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一闹,罗家将会颜面尽失么?
罗依在这里气得直咬牙,那边的罗久安亦是气得浑身直抖,抬手直指韩宏,不知骂他甚么才够解恨。高氏更是泪水盈眶,几乎就要哭出来。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有向着罗家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常氏听不下去,与人理论,吵作一团。
韩长清的目光,直朝西屋瞟,神情紧张,大概他以为罗依躲在西屋罢。
罗久安和高氏都气得讲不出话来,韩宏更是步步紧逼,又讲了些很不好听的话,纵使韩长清苦苦哀求,他也不肯罢手离去。
无端受辱,罗依哪里受得了这口气,再顾不得甚么女子矜持,猛地推门出来,直至罗久安面前,道:“爹,把庚帖还他。”
是,合该把庚帖还他,罗久安猛然醒悟,他真是糊涂了,怎么直直站在这里受辱多时,却不晓得还击?他真是老实惯了,累得女儿也跟着被人看笑话。
罗久安心生愧疚,立时硬气起来,自怀里掏出庚帖,直掷韩宏脸上,斩钉截铁地道:“你放心,我家阿依,我就算养她一辈子,也绝不会将她嫁入韩家”
高氏被罗久安的情绪所影响,猛地啐了韩宏一口,骂道:“要不是以为送庚帖是你的意思,我们才不会收下,你以为谁稀罕?”
常氏不顾罗成阻拦,也走上前去,帮腔道:“别以为你们家有个秀才,就好像高人一等,秀才我们家也有而你儿子也是个裁缝,和我们家有甚么分别?谁高攀谁还不定呢,你真是狗眼看人低韩先生,醒醒罢,你儿子现今也是裁缝了,不再是那书香门第,你要是总还想着过去,只怕你儿子这辈子都要打单身了。而且实话与你讲罢,我们家本来就不愿和你家结亲的,谁愿意嫁个走下坡路的人家呀,都是我家爹娘心善,念着你是咱们家阿维和长吉的先生,不好驳你的面子,这才勉为其难地把庚帖收下了,你这会儿把庚帖要回去,正是皆大欢喜,还真以为我们想嫁啊?”
你儿子是裁缝,你们家不再是书香门第了不得不说,常氏极善骂人,这些话恰似一记重锤,狠狠砸向韩宏胸口,直砸得他双目圆瞪,口喘粗气,愣是想不出话来反驳。
早知道就该早些出马的,常氏得意洋洋,故意拿了把扫帚来扫地,直朝韩宏和韩长清身上扫,嘴里说着:“哎呀,有些虫子就是自命清高,眼睛长头顶上去了,也不看看自己就算眼睛长到头顶上,也还是虫子一条……”
韩宏怒火冲天,又想去拍那缝纫机,罗依早忍他拍缝纫机的行径半天了,此时哪肯再忍,大声喝道:“那东西贵着呢,韩先生小心拍坏了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