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行高却是不急,慢条斯理地燃一支烟,方道:“黄司令员介绍的这个情况确实属实,两位战士的供词我也收到了,只是方才,我还来不及分说,便让你们打断了,下面我接着说,经过市局将两位值班战士,和古大力等人的口供对比,基本可以判定,在王进军老同志死亡的事件上,薛向同志是被污蔑的,这点,我们公安机关敢作保!”
话至此处,陡然峰回路转,“但在强jian罪行方面,目前的证词,证据,已经组成了相当完整的证据链,从这个证据链看,薛向同志确实有重大作案嫌疑!”
“荒谬!”啪的一声响,陈道林宽厚的巴掌印在了桌子上面,“郑书记,段市长,诸位同志们,非是我袒护薛向,才为他辩解,可薛向同志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京大才子、党内高官,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咱们就抛开党性原则,就以普通人论薛向,他也做不出这种事,这点,我相信在座的绝大多数同志,和我的看法一致。”
陈道林这话有些牵强,没办法,因为很多话他不好明说,比如什么薛向这等优秀男人怎会看上工人老婆之类的,毕竟他得顾忌身份。
但陈道林这层意思,却是透出来了,与会常委们绝大多数也都认为此事纯属扯淡。
薛向何等人材,家世,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致干出这种浑事,说句诛心之言,这等衙内要女人,是难事儿么?
理是这么理,可谁也不会说出来,更何况,案情讲究的是证据,这种连台面都上不得的幽暗心理,自然构不成逻辑关系。
总不能硬说,一个身家百万的人,不会去偷一双十块钱的袜子吧,毕竟天下有怪癖人多了去了。
果然,郑行高道:“陈书记,您要是这么强辩,那就没道理了,世上的事儿,可不能只看表面,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和事儿都多了,更何况薛向同志年少慕艾,更兼新婚燕尔,夫妻分居,时间长了,生出些遐思绮念,那也是人之常情,若他再不畏惧法律,松了心中的缰绳,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又有什么不可能呢。当然,我这也只是如陈书记那般以常情常理为推断,并不能构成证据,下面我要说的,就是实打实的证据。”
说话儿,郑行高忽然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来,对着众人晃了一圈后,顺手拍在了办公桌中央,“这位就是古大力的爱人,也就是薛向侵害的那位妇女马秀芬同志的照片,同志们看看,看完了,想必就会有所得!”
郑行高话音方落,众人皆朝那照片瞧去,但见相片的女人,杏眼桃腮,墨发堆鸦,绿色呢子大衣,米色衬裤,衬得身量苗条,体格风骚,手持折扇,嘴角浅笑,竟是个十足十的美人。
“这真是马秀芬?”
黄洪简直有些难以置信,这等美人,怎么会嫁给锅炉工,放到哪个文工团,也是台柱子的胚子。
黄洪的惊疑,众人皆听在耳里,其实此刻如黄洪作一般念想之人,在所多有。
郑行高道:“照片上这位女同志就是马秀芬,现在诸位知道我为何说薛向有些遐思绮念也正常了吧?”
陈道林笑道:“郑书记此话没谱了吧,难不成见着漂亮女同志,男同志就都得生出歹心来,你这个人性本恶论,我看很不合时宜!”
郑行高被噎了一呛,的确,在这个问题上,他不好跟陈道林短兵相接,毕竟龌龊之心,人皆有之,人藏心里,谁去贸然指出,谁是傻子。
当下,他尴尬一笑,道:“陈书记别误会,我给出这张照片,就是想证明,按逻辑推理,薛向有作案的动机,但动机归动机,还不足于形成证据,我要说的证据之一就是,经该名女同志自述,她和薛向,是在薛向前往天香面方差督办女工罢工案时,认识的,该女同志还是负责和当时进入棉纺厂办案组对话谈判的女工代表之一,她和薛向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