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细丝纱帐没有,我看这儿也没什么蚊子,两边开着正好通风,要我说还是您这首都人民有见识,吃饭的架势,咱们这乡下人便是听也没听过。”
霎时间,薛向就苦了脸,楚朝晖见状,急了,可压根儿不知道自个儿错在什么地方,便朝王刚看去,希望这位给点儿提示,可王刚低了脑袋,灯火黯淡虽看不清脸色,可两腮的肉紧硬,显然正憋着笑了。
噗嗤,卫兰瞅见薛向的苦脸,乐出声来:“原来是你薛县长的主意阿,不错不错,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极富诗意,就地取材又不多花一分钱,这才是大雅之人嘛。”
王刚听了直倒牙,暗叫,不带您这样的,当面一套,背后,不,当面又一套,怎好意思说出口哟。
要说卫兰还真不是照顾薛向的脸面,才道出这么番话,说句暧昧的话,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卫兰是怎么看薛向怎么顺眼,年轻英俊,才识胆略俱是超人一等,更难得的是护堤跳河,临危受命,负责理财,桩桩件件,不避难,不畏艰,这等好男儿不吸引女人,那才怪了呢。
这不,一听说是薛向的主意,卫兰的观感自然全部转向,明月,红烛,流光,星灯,脱口便吟出一首唐诗,实乃情至,岂是作伪!
第一百九十一章卫部长的香奶儿
四人说笑几句,便围桌坐了,为就这无边月色,薛向点的一桌子菜也极是雅致,几无大油大荤之物,青菜,白萝,紫苔,红汤,独独一份水煮鱼勉强算是荤腥。
菜虽简单,滋味却是上佳,四人入座后,倒也话少食多,吃得极是畅快,只是原本薛向特意备下的一大壶绍兴花雕,因着卫兰的婉拒,便没上桌。想来也是,客人不喝,主家岂好自饮。
半个钟头过后,卫兰最先停著,擦擦嘴,笑道:“薛县长真是会请客啊,这一桌子怕是还没花五块钱吧,一人才合一块钱,精打细算得厉害呢。”
“宴不在贵,尽兴则行,我瞧着您卫部长可没少下筷哟。”
这会儿,王刚、楚朝晖也停了筷,独独薛向边回话,边依次清空五个盘子里的汤汁、碎末,又将最后少半小木桶的米饭掏尽,一道倾在盛着水煮鱼的大汤碗,略略一拌,汤汁,菜末合着雪白的米饭便浑在了一起,弃筷用勺,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了起来,毫不顾忌形象,看得楚朝晖和王刚面面相觑,暗自着急,自家这位领导也太不注意礼节了吧,卫部长可是最喜洁厌鲁呢。
薛向吃饭向来是这个脾气,能吃完的尽量吃完,吃不完的就尽量剩到最少,这习惯倒合了老薛家祖上出身——八辈贫农。
王刚,楚朝晖看得着急,卫兰却是瞧得有趣。有人爱装贵族公子,偏偏只着皮相,这位薛县长不骄不矜,亦不自持,率性而为,却是透着一股子气势。
薛向吃相猛恶,片刻功夫,一大钵干货就进了肚,吃完,一擦嘴。笑道:“吃相难看,卫部长雅量汪涵啊!”
卫兰笑道:“都说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嘛。”
薛向摆摆手:“卫部长可别打趣了,慷慨悲歌赞的都是荆轲,豫让一般的英雄猛士,我这大肚汉。充其量也就是能吃能喝,可不敢攀比前贤!”
卫兰又笑着驳了几句,便就着“燕赵之地,慷慨悲歌”这个话题,和薛向攀扯了下去,如此话题。说得本就是英雄人物,热血故事,间或引入君王将相,为政得失,话题范围自然极广。若非有足够的历史知识和文学修养,一般人还真聊不下去。
可薛向这个文艺青年,且前世京大所学专业原本就偏重文史,兼之所起话题里的人物皆算著名,倒也难不着薛向。可没想到的是,这位卫部长也腹有锦绣。宛若治史方家,不但能清晰道出各个英雄的出身,竟连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