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水浅鱼多,他二人倒是时常因为共同的爱好钓鱼,长在此相聚。
此时再聚,正是春寒料峭,池塘中荷枯叶萎,游鱼也因天寒,避进了泥里,这会儿,天色渐晚,塘边却是无人,正适合二人密谈。
“程书记,这个案子怎么办,你得拿主意啊!毕竟薛向是党的干部,该你这纪委书记操心!”
郑行高远远瞧见在几株柳树中间置着的长凳上坐了的程雪松,便大步过来,在他身侧坐了,屁股方落稳,丢出一颗白牡丹去,便开门见山了。
程雪松接过,点燃,抽一口,道:“我拿什么主意,公安局份内的事儿,该你老郑管,这事儿,走正常刑侦、审讯程序不就得了。”
“真走正常程序?”
郑行高忽然偏过头来,盯着程雪松,很明显,他嗅出了味道。
毕竟方才会上,段钢可不是这么交待的,这老程是有心思啊!
而郑行高这一偏头,注目,程雪松也明白了,这位老郑恐怕和自己一般收到了神秘电话,动了别样心思。
要不然郑行高怎会以惊讶的语气问”真走正常程序”这一早在会上被段钢几乎直白否决了的决议,而该直接说“段市长不是交待……”云云。
毕竟他老郑是段钢那条线上的,若无缘故,他怎敢违逆段钢的意思。
瞧见程雪松眼里的神采,郑行高也明了对方读懂了自己的眼神,遂决定不再卖关子,毕竟双方都郎情妾意了,再绕下去,是耽误彼此青春,“程书记,我看还是严守组织纪律,维护司法公正,不能因为某些同志出身好,或者曾经有功,就放他一马,害群之马,我认为还是得坚决清除出革命队伍,方才会后,我也向段市长反映了这个问题!”
郑行高此话一出,程雪松彻底悟了,虽然最后,郑行高只说向段钢反映了这个问题,却没说出段钢到底持什么态度,但郑行高前面那慷慨饥昂的一大套,可不将段钢的态度昭然若揭了么。
现在看来,薛向那些深切“关心”他的长辈,恐怕也找到段钢了,要不先前还柔软如棉的段市长,此刻怎又刚硬如铁了呢。
“我同意郑书记的意见,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奖,有过罚,我党的政策,从来就没功过相抵这一说!我看此案还是从严从重办理。以儆效尤!”
事已至此,程雪松彻底定下了决心,再不动摇。
……………………
柔软的地毯,雪白的墙壁,厚重庄严的红木桌椅,室内陈设简单,却简洁大气,这似乎是个会议室。
但对此刻的薛老三而言,此处再华丽,也是牢房。羁押他的牢房。
自打中午一点十分。在市委办公厅会议室“自首”后,薛向便被转移到了此处。
在此地,他已经在此处待了足足四个小时了,这四个小时。没有人跟他说话。除了他方进此处时。有人托了个餐盘进来后,甚至再未来过人。
按说薛向现在算是嫌犯了,要不。他不会被关起来,可哪有嫌犯住这等奢华单间的,更不提中午的那餐公安局提供的伙食的主菜,可是土豆牛肉,甚至还有一罐进口的啤酒。
当见到那罐啤酒的时候,薛向甚至不怀好意地想,这帮人是不是想用酒精麻醉自己,好从自己这儿掏出些有用的东西。
当然,这只是薛老三独坐无聊之余,空想出的乐子。
因为他明白,洪察既然敢把自己带到这儿,在“罪证”收集方面,想必早已齐备。
此时,不来审问自己,一来,是没审讯的必要,该有的东西都齐全了,只等最后走形式了;二来,恐怕还在等市委常委会的动静儿,虽然市委督查室主任这区区正处级官员犯事儿,未必值得市委常委会开会研究讨论,但薛老三自信自己这位督查主任犯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