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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英法两国之本土皆我华夏一省之大尔,地狭国小,是以可控制地方。而我华夏,地具万里之遥,‘天高皇帝远’一说由来已久。谘议局若权益扩大之,地方势力崛起乃属必然,或有割据之危啊。”华夏要强盛,需要学习西方的一些技巧,岳文海并不反对。作为一个前政府官员,他很清楚那些机械和重商能够为政府带来多大的利益。但作为一个新儒党,他再是‘新儒’,儒家传统的一些理念、思想也深深地影响着他。
不是让他全身心的去反对‘虚君’。
熟知中国文化历史的人都清楚,儒家不仅搞过实质意义上的‘虚君’,连政治理念都提出来过。
“圣天子垂拱而天下治”,“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这些都是儒家极度认可的‘正理’。
蹬鼻子上脸历来可都是文人的强项,你软他们就硬,你退他们就进。
明朝中后期的政治官场就是这一幕的最佳诠释。
所以,岳文海为代表的一些人正在反对的不是‘虚君’,而是皇帝给谘议局定‘成分’。
岳文海可以‘高看’一眼工匠,也可以‘高看’一眼商贾、军人、泥腿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忍受这些‘低贱’的工匠、商贾、泥腿子,在将来的某个时刻与‘自己’真正的平起平坐。他已经正视了军人的地位,难道还要在以后的日子里接连‘正视’工匠、商人、农民、戏子吗?
当然,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岳文海完全可以继续的‘正视’下去。但问题是他/他们,没有拿到足够的利益啊。
所以,别看岳文海在信誓旦旦的反对谘议局权益扩大,实际上他们就是在反对谘议局的‘成分划分’规定。
陈鸣在组建谘议局和资政院之初,就已经指定了成员的身份,他们是贵族、退伍军人、农民、商人、教师、医生、记者、文人、演艺界人士,等等,涉及到社会的许多行业。可陈鸣没有规定人员比例啊。
现在,一百个资政院议员中必须有三十个军人、农民、记者啥的,之前没有这样的规定。现在有了。
这就让新儒党很难受了。
当初资政院和谘议局初组建的时候,一些致仕的官员、儒学大家啥的还义正言辞的说,不屑于宵小为伍。他们不敢看不起退伍兵,但是敢看不起农民泥腿子,看不起商人一身铜臭味,看不起医生、记者斯文败类,更看不起往昔下九流的‘演艺圈’。
但是现在他们看得起了。
谘议局成立的这几年里,影响力越来越大,而权益皇帝也要继续扩大化,他们怎么会看不入眼?
但是谘议局和资政院五年一选,先前错过了机会的新儒党还没能在其中深深地扎下根。
新儒党也好,其他的政治团体、学术学派也好,全都很看重谘议局。如果是工商联还有着浓浓的铜臭味道,谘议局就清新多了,更重要的是有前途多了。但他们现在想要进入谘议局却没那么容易了,他们还面临着很多很多人的竞争,而不只是商贾。
皇帝的圣旨把他们头顶的天花板给强行压低了老大一截。
他们自家人刚准备在下一任地方咨议局,国家资政院里大举抢地盘,皇帝就来了这一手,这让新儒党他们很受伤啊。他们在谘议局里的根基还没打踏实,这个时候皇帝在扩大谘议局、资政院的权利,这就是要让更多地人扎进这潭水里,让更多的人的‘眼睛’看到这块大肥肉,这对新儒党很不好的。
新儒党内有很多人都是政府官员,也有不少的致仕官员,这些人在地方上的名望都很不错的。陈汉司法制度严格,政治清明,当官的不敢贪污**,自然名声就坏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