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问一句,那天我在家里见到的那位阿姨。是您给我找的新妈妈吗?后来我才知道,她还是我们的县长呢!如果不是,那么爸爸又是如何想的呢?您还惦着妈妈吗?如今她离婚了,爸爸,您会和妈妈复婚吗?也许小孩子不该管大人们的事,但是我是多么盼望着那一天啊!
“爸爸,以上都是我说的心里话,电话上说不方便,我就把它写下来。我想我总有一天会把这封信亲自交到您手里的。爸爸,您什么时候回来呢?爸爸,我好想您啊!
“(爸爸,和你商量一件事,我想把我的名字再改改,叫敬宇吧,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您的孩儿振宇
×;月×;日”
董榆生的眼睛湿润了。这是一个多么聪明而又多么懂事的孩子呀,他却不幸地过早夭折了。他本想要为这个孩子承担一辈子的名声,并且把他扶助成人,但是他的愿望落空了。
侯梅生在单位上辞了职。收拾好东西就专程回到凉水泉子,和董榆生做最后的诀别。
侯梅生说:“本不想和你打招呼了,想想不妥还是来了。最后和你说一句话。”
董榆生说:“你到哪儿去呢?能不能说一声?”
侯梅生说:“榆生,不要问也不要打听,就等于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了。”
董榆生说:“我明天也要回南方了。这次来得仓促,有些事还得回去处理一下。能和我同路吗,梅生?”
侯梅生说:“不,榆生.真的,你南我北,咱们不是一个方向。临走前,我给吴县长写了一封长信,把你和我的关系,你和振宇的关系,详细说了一遍。我也是不久前才从魏秀枝那儿听到你和吴县长的事,都怪我,是我害了你们。”
董榆生:“我们还会见面吗?”
侯梅生凄然一笑说:“我想不会了。”
兔死狐悲,物是人非,董榆生默默地遥望着漆黑的夜空,不免有些惆怅。
梅生见榆生脸色不对,不由问道:“榆生,你在想什么?”
“我想起了那个人。”
“他害你害得不够,想他作甚?”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收获了他自制的苦果,这也怨不得哪个。昨天我到那儿去看他,我见他背过脸去哭了。这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见到他在我面前流泪,他说他早就算好我会去看望他的,他怎么就没算好会有今天呢?”
“他还有脸见你、好意思收你的东西?叫我还不如早死了好!说心里话,其实有时候我真的不想活了。”梅生恨恨的说。
“梅生,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董榆生盯着梅生的眼睛,想在那里面找到一些答案。稍顿,他见梅生不说话,接着又说,“梅生,咱们虽然年龄不小了,也才只是四十出头,以后的日子还长哩!只要你好好活着,既便我们永不见面,想想这个世上还有你我这么一对同生共长的好伙伴,我们的心里也会宽慰些。”
“榆生,”梅生苦笑笑说,“这个世上我欠你的太多,最对不起你的也是我,你还要这样对待我.叫我怎么说呢?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上玉殒谷。我要活着!他害了我一辈子.我也看他八年笑话!”
“这样的想就更不对了,梅生,人已这样了,何必还要看他的啥?”
“你呀你呀……董榆生,这话要是放在过去,我肯定又会骂你几句。你以为好人都有好报吗?”
“图啥好报不好报呀,这又不是做买卖。只是我答应过他,他有一天掉到河里了我不会袖手旁观站在岸边看热闹的。”董榆生认真的说。
“是不是你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天的?”
“是的,我料到他必定有今天。”
“你真是个阴谋家!”梅生笑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