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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皮罗后来撰文说,弗利的这次谈话,对他是一次很大的触动,但有的问题也令他迷惑不解。他想了想,还是向弗利提出了一个疑问:“弗利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于你。”
“什么问题?讲吧,不用客气。”弗利很坦然。
“既然你所知道的那几只箱子装有重要的‘北京人’化石,为什么你从日本遣返回美国后,没向美国当局报告这只箱子的前后情况?”
弗利对此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样,很快回答道:“哈斯特上校是我的上级,越级报告是不符合军队规定的。夏皮罗先生,这您应该知道。”
夏皮罗一时无话可说。
从弗利博士的办公室出来后,夏皮罗快速返回了自然历史博物馆。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与疑团,立即打电话将费尔塞维斯找来,然后关上门窗,打开录音机,请费尔塞维斯和他一起认真听听戴维斯和弗利的谈话。
随着录音带沙沙地转动,戴维斯和弗利那从容镇静的谈话声便在夏皮罗的办公室里顺着岁月之河清晰地流动起来。办公室很静,四周也很静,屋里除了录音机里的谈话声,便是两人的呼吸声,此外几乎听不到任何一点细微的音响。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后,费尔塞维斯和夏皮罗才将录音全部听完。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缘故,费尔塞维斯刚刚听完录音便对弗利的证词首先提出了疑问。夏皮罗认为费尔塞维斯所提出的疑问很有道理,完全表示赞同。两人又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认为有关“北京人”的问题确实存在不少,但一时又深感迷惑不解。
是的,细心的读者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有关“北京人”的调查线索到这里已经出现了迷茫和紊乱。如果我们稍加分析,便不难发现,至少有如下几个问题值得商榷与质疑:
第一,按照弗利的说法,他曾看到的有些化石是放在大玻璃罐里,然后再装在军用提箱里的。这一方面与夏皮罗之前所了解到的“化石先是仔细地放在小木箱中,周围填上棉花,然后再放入军用箱内”有很大出入;另一方面与亲自装箱的胡承志所讲“北京人”先是装在小箱子里,然后再装在两个大木箱里的说法完全不符。“北京人”化石到底是怎样包装的,看起来好像是一件不重要的事情,但这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前提,这个前提如果不能首先确定,后面的结论就无法成立。假如“北京人”真的如弗利所说,是装在了玻璃罐里,那很可能这玻璃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北京人”化石,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因为稍有这方面常识的人都知道,玻璃罐既坚硬又容易破碎,如此贵重的“北京人”化石是不可能装到玻璃罐里的,不但转运途中极为不便,即使放在陈列馆展出的化石模型,一般也不会装在玻璃罐内。更何况,“北京人”将由中国转运至美国,需远涉重洋,历经坎坷。除非是傻瓜,否则是决难想出如此下策的!
第二,按照弗利的说法,包装“北京人”化石的是军用提箱,而不是两个木箱,而且至少应该是四个军用提箱;另外还有一只标有哈斯特上校名字的军用提箱。对此,夏皮罗和费尔塞维斯之前曾访问过已回美国定居并成为太太的息式白女士,息式白肯定地对他们说,包装“北京人”化石只用了两只军用提箱。而中国的胡承志也对笔者亲口说过,包装“北京人”化石用的肯定是两个木箱,而不是什么军用提箱,更不是四只军用提箱。当然,我们也不否认会存在这样一种可能:胡承志亲手装的两个木箱经博文交到美国公使馆或美国海军陆战队后,美国人为了便于携带和转运,又将木箱换成了军用箱。但从“北京人”化石的性质和数量来看,这“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