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她摸了摸身上暖和的披风,再朝上看了看油纸伞,“不错不错,很好很好。”
春雨绵绵,雨中借伞……这情节、这桥段很是眼熟吧?
嘿嘿,听说当年白娘子就是靠这一招拐到许仙的呢!
虽然是老梗,但通常越是老梗越见人性,也就越有效。
这可是如柳姐姐不吝贡献玩弄男性——呃,是公关交际,多年来的心得之一喔!
一到夜晚,曹媚娘就望着满屋子花儿似的姑娘叹气。
除了走高级路线的客人会上门外,现在就连仅剩的那三分之一的客人也不见了,偶尔只有小猫两三只。
再这样下去,恐怕真得弄到她非拿出多年积攒的老本赔进去不可。
“这么大一家子,还不算花娘们的薪饷、下人们的工资,光是蜡油灯火吃的喝的用的,认真花用数算起来就够呛的了。”曹媚娘坐在她专属的大椅上,猛吸着水烟,简直闷到一个不行。“唉,这可怎么办才好?不行,一定得想想新噱头,打打宣传才行!”
“娘,还考虑什么呢?”曹绿袖笑咪咪地出现。“就办我曹小清倌的开苞竞标大会吧,保证风头够、噱头足,而且礼部新规上头可没规定咱们不能热热闹闹的办这项目,对吧?”
“是啊,这倒是个好得不得了的好法子——”曹媚娘灿烂的笑容倏收,没好气地重重敲了她脑袋一记。“前提要是你曹小清倌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娘,你就不要这么固执了,反正你捧红我,既可帮楼里赚大钱,我又能像如柳姐姐那样挑选合意的公子这个那个……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老娘当初从妓是不得已的,可既然踩进这窝烂泥巴里了,要做就做第一人,所以才把挽翠楼发展到今日这等庞大的规模。可是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一不缺钱二不少粮三不命苦,你跟人家当什么妓女啊你?”曹媚娘真想狠狠痛扁女儿一顿,看会不会清醒一点。
曹绿袖满脸不服气。“当妓女又怎么了?这也算是一种……呃,服务业啊。而且赚得既快又多,还能成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听一堆男人对自己猛献殷勤,有什么不好的?”
“你你你——”曹媚娘气到老脸涨成猪肝色。
“娘啊,这年头是笑贫不笑娼,只要有银子,就有面子,”她索性双手抱臂,认认真真地跟娘亲讨论起来。“您忘了当年姥爷经商失败,全家几乎去当乞丐,要不是娘您‘舍身’为人,姥爷和姥姥能安享天年,舅爷爷和姑奶奶能成家立业吗?”
曹媚娘一时语结。
“更何况我是在青楼里长大的,虽是个清白的姑娘家,就算要嫁人,正经人家还不是会拿异样眼光看我?就算往后娘让我带了大笔嫁妆嫁人,最后还是会被婆家瞧不起,成天拿话挤兑虐待。”她那双圆圆大眼里透着一丝洞析世情的智慧光芒,直视着娘亲。“我好歹也是挽翠楼的大小姐,你觉得我受得了这样的鸟气吗?”
“呃……”曹媚娘迟疑地望着她,“这倒也是,但是……”
唉,有哪个做娘的会愿意见到自己的女儿沦落风尘,过着送往迎来,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皮肉生涯?
不行!
说什么都不行!
“娘,您就别再可是了。”她双眼发亮,充满期待地道:“就来盛大举办我的开苞竞标大会吧!”
“开你个大头鬼!”曹媚娘倏地站了起来,白了她一眼,扭着屁股去了。
曹绿袖愕然地望着她娘的背影,呐呐道:“不是,可是,我刚刚说的明明很有道理……”
可恶!
这次又失败了,不过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又下起雨来了。
沈随风负手伫立在窗前,若有所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