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可是若只是“健康茁壮地长大”,他是永远出不了这一片实验基地的。
他不仅要自己离开这个小小的世界,还要带着妈妈一起,所以必须拥有可以保护他们两人的力量——
萨米猛地睁开眼睛,白光刺入眼睛,使他痛苦地吼叫了出来。
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仿佛被重型机器狠狠地碾压了一般。机器想要将他压成肉末,他拼命地反抗着,然而手脚被牢牢固定住了,甚至连蜷曲起身体来都不行!
萨米痛苦地扭着头,想要躲开那道白光,却始终无法逃脱!
眼睛很疼,脑袋很疼,胸口很疼,手脚也很疼——他几乎要被痛觉麻痹了,除了痛苦什么都感觉不到!
“罗兰!”
“按住他,准备注射辅助药剂!”
萨米张开嘴痛苦地□□着,挣扎之间眼睛微微张开一道缝,依旧是白光,无尽的白光。可是白光后头,却是一双墨绿色的眼睛。
“那条线是在山崖上的,只有从山顶那儿跳下去才行。”
这句话回荡在脑海中。
萨米猛地反弓起身体,浑身绷得紧紧的。
——他敢冒死吗?
萨米问自己。
巴泽尔说过,他当初会收集那么多实验体,是为了将死亡的风险转移。那些实验体也不想死,可是他罔顾了他们的想法,强迫他们做了那种事情。
米卢,班……他们都不想死。
亦或者他们不想被强迫地去冒死。
这真的是这么严重的一件事情吗?
时间仿佛静止了。
——这一瞬间,萨米回想起了许多许多事情。
自己无惧无畏,亦或者说是天真的想法。
母亲的呵斥,米卢的愤怒,班的叹气与无话可说的眼神,塔尼亚的鄙视。
死亡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阿诺德叔叔说那是一条线,他就只记得那是一条线。跨越一条线而已,别人说得再怎么恐怖,又会难到哪里去?
就算是冒着死亡的风险,只要能获得那么强大的力量,又有什么可以不满的?
然而此刻,萨米有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
他终于明白巴泽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没有立场去指责任何人。
死亡真的好可怕。
一旦死了,他甚至没办法走下这张手术台,更不用说是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此时此刻,死亡与他是如此地接近啊,几乎是与他面对着面。
他们之间只有一条线。
萨米从未如此恐惧过。
——这一瞬间,他从最高处狠狠地坠落。
手术台上,金发少年的身体瘫软了下去,周围各种仪器不停地叫唤着。
罗兰一言不发,节奏紧张地给他注射第二次辅助药物。
一一注射完毕后,罗兰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浑身都是汗水。
“怎么样了?”布兰迪看着她问。
少年脸上毫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胸前随着呼吸缓慢起伏着,仪器的声音变得规律了起来。
“只要渡过这个晚上应该就可以了。”罗兰说道。
阿诺德抬手看了眼通讯器,上面是露娜发来的简讯。
“那我先走一步,这里交给你们了。”他说道。
“嗯,你去吧。”
***
地下城中心楼最高层,阿诺德的办公室中,埃尔林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始终扶着额头一言不发。塔尼亚坐在她的身旁,一双眼睛盯着站在不远处的三人。
米卢用余光偷偷注意了女孩一会儿,眉头拧了起来。
小孩子就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