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答道,“之前在员渠时,我和她通过一次信,告诉她会在四五月的时候回来。她倒知道把信送到这里。”
原随云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淡笑:“那位黑珍珠姑娘,还是对香帅念念不忘么?”
莫离一愣,随即抿嘴莞尔:“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四方游历时,她若需要传信给谁,向来是让原随云的手下带回,托他转递。那次却没有动用他的人力,自然是因为黑珍珠派了自己的人,借机打探楚留香的近况了。
抖开信纸,她细细阅览上面娟秀的字迹。很快,唇角的那抹笑容消失了,她反复阅读信上的内容,眼睛微微睁大,脸上血色也褪了一些。
“莫离?怎么了?”原随云早从她呼吸中听出异常,立刻按弦静音,肃然问道。
“随云,香帅日前到过神水宫。”
“哦?”他的剑眉蹙起。
“阴姬没有为难香帅,但在他出谷后,却立刻封死了神水宫所有的入口和秘道,任谁也再无法踏进谷中一步……”莫离咬着嘴唇,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信,片刻才接着道,“蓉蓉说,当时香帅觉得阴姬形如槁木死灰,似有自戕之意。”
原随云也不禁变色:“阴姬竟会萌生死志?可知道为了什么?香帅又为何要去向来禁止男人出入的神水宫?”
“香帅是为了救人。”她低声说道,“随云,你记得李玉函夫妇么?香帅到神水宫,是替那位柳无眉求解药去的。”
“哦?拥翠山庄的李观鱼好歹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谁那么大胆子,竟对他的儿媳下毒?”原随云突然似是想起什么,耸然动容,“难道──”
莫离点了点头,长长吐出一口气,才略带不稳地道:“那位柳姑娘和无容一样,曾是石观音的弟子。”
“当初你说那女子来历不明,有些古怪,竟是一语命中……”他顿了顿,沉声接着道,“但若我没记错,当初你我寻去石观音巢穴时,李玉函已经成亲一年多了。若是之前石观音对柳无眉下的毒,为何到现在才发作?”
“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她低头望着案上那封信,指尖轻颤,“柳无眉说她之前到神水宫求过解药,阴姬要她用香帅的人头去换。但是,在放香帅出宫之前,阴姬却告诉他,她根本没见过柳无眉这个人。这──”
“莫离。”原随云唤了一声,面色凝重,语调却轻柔。长身站起走到她身边,他伸手将她拉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低声安慰:“镇定些,没事的。”
“嗯。”她埋首在他胸前,深深地吸了口气,哑声道,“我知道。只是阴姬当日对我有恩,所以我……”
“我明白。”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搂着她。待她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才若有所思地开口:“香帅出了神水宫后,可有回去找那柳无眉?”
“嗯……我还是把信念给你听吧。”她重新拈起信笺,低声念了起来。
苏蓉蓉并没有详细说柳无眉意图谋害楚留香的经过,只说在楚留香反将她夫妇逼得一败涂地之后,她才说出当年自己曾是石观音的弟子,因为逃出大漠,而被石观音下毒惩罚。
柳无眉说她一直知道,天下唯有阴姬可解石观音下的毒,所以在眼看再无法自己抑制毒性的时候,终究还是冒险去了神水宫求医。结果阴姬告诉她若想要活命,就拿楚留香的人头来换。
楚留香听了她说的话之后,自告奋勇为她到神水宫去要解药。之后发生的事,他告诉苏蓉蓉时却说得隐晦,只说当时神水宫中恰逢巨变,阴姬死了一个十分心爱的弟子,心情激荡之下竟没有问他擅闯之罪,只告诉他自己从未见过柳无眉这个人,然后就放他离开,封闭了山谷所有的出入口。
当时楚留香以为柳无眉所说一切都是鬼话,只为骗他前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