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时间及度,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从度与时间上计算,自己适才至少坠入千丈之地。怔怔片时,他忍不住暗笑自己愚蠢。这是在做梦,梦中空间当然是无限,且具有无限想象力。
想明白这些,李玄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他见眼前一切早已不是睡前松林绿地的场景。抬眼望去,见乌云沉沉的天空下是连绵不绝的刀削斧劈的陡峭山崖。远崖耸高,直上云霄,但所谓云霄并非迷雾,而是厚重黑沉的云朵。这些绵绵乌云翻翻滚滚,似万马奔腾飞溅起的尘埃,扬动激情,不断变换身姿,幻化出各种神魔图样,一会儿似雷神电母,一会似夜叉无常,一会儿似夺命判官,一会儿似山妖树精。。。。。。这些鬼神图样,往来交错,飞起跌落,重重叠叠之时不断纠扯着空濛潮湿的崖壁,像要挣脱某种束缚,又像执行某种神秘使命,看上去焦躁而忙乱。
李玄看得奇怪,只觉双眸已被幻化的乌云弄得缭乱不堪,便将目光收回,往近处看去。
近处石壁已非春天,阴森沉凝的崖壁上生着几百株落光叶子的老树。这些老树像极了牢笼中含冤待雪的囚犯,扭曲着枯瘦的脸颊举着光秃秃的枝干,向天费力的摆动,出呜咽凄婉的声音。声音嘈杂,却未向天空扩散,而是带着特殊的轨迹散落在崖下,惹得一些灰黄的蒿草剧烈摇晃。这些蒿草根根直立,簇拥着散落在崖下似铁的石块,石块成堆成堆积聚在一起,远远看去,仿佛杀戮后尸积如山的战场,等待岁月将其腐蚀干净,等待途经此处的人们膜拜凭吊,等待一场大风吹过后,天地颠覆。
乌云与山崖构成的画面令人压抑不安,蒿草包围着石块令人心悸。李玄正看得心惊肉跳,突然迎面卷起一阵狂风。难道这场风真要将天地颠覆?他努力睁着眼睛,试图想看清风吹来时的变化,但任他怎么努力,被狂风劲吹的眼睛却始终难以睁开。
不知过了多久,阴暗沉沉山崖突被照的雪亮。
李玄感到强光隔着眼皮刺入眼睛。他忍住痛,用手给眼睛打了个凉棚,眯成一条缝,向外看去。只见所有的乌云已然不见,天空干净的像是洁净水面,透明静然。这梦当真奇怪至极,为何竟有种在水底感觉呢!李玄放下手臂,眯着眼睛望向天空,只见天空不住动荡,像是丢入石子的水面,激起的圈圈涟漪,缓缓向四周荡漾。
天空在动,可山崖与李玄纹丝不动。他越来越好奇,正看得痴痴,这种在水底的感觉却渐渐消失。他舒展了一下双臂,察觉自己并没有像游鱼一样浮浮沉沉时被水波包围。他又使劲踩了踩脚下的泥土,坚硬的疼痛直传上来,看来感觉在水中只是我的错觉,只是梦境的错觉吧!他怔怔片时,望了望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起伏不定的小路,不由自主沿路走去。一路上他不住的问自己,乌云蔽日的天为何变了?
不知走了多久,他已渐渐适应如水般的强光。
拐过一道崖壁,眼前猛然开阔起来。一阵闻所未闻的芬芳飘入鼻端,小路两旁竟是一大片花海。他见这些芳香异常大如海碗的花只有三个瓣,一瓣舒展一瓣透明一瓣微卷,颜色也是红紫粉三种。如此奇异美景当真是仅见。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奇异的花只有花朵与光秃的茎,直溜溜约有二尺高的花茎竟没有一片绿叶。
李玄啧啧称奇,见它们熙熙攘攘簇簇拥拥密密匝匝的生在路旁,看上尽管热闹,可光秃古怪的样子又让人觉得心塞。幸好,路是畅通无阻的,蜿蜒起伏通向远方。远方会是什么地方?他伫立在充满飘渺恍惚的花香中,痴痴难言。就在他沉思之时,水波一样的天空传来闷闷的声音。声音缥缈虚幻,但是一字一句却又清晰入耳。
这个闷闷的声音唤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唤作李玄。。。。。。你是不是李玄?”
这里有人认得自己么?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