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可是不少奇人自學成功。」
文昌立刻加一句:「像元嬰師傅。」
元師傅笑起來:「阿昌,你也會甜言蜜語。」
「師傅,我明天再回來取面具,今日我還有事。」
「你方便嗎?」
「沒問題,我不外出。」
元師傅取過面具,細細觀察,以便下筆,在旁人眼中,可能是毛骨悚然的一件事,這不等於是畫皮嗎。
文昌把臉上絲巾綁緊一點,回家工作。
午夜夢回,她輾轉反側,她有遺憾嗎?當然有,載滿胸腔,自七孔溢出,只是她不訴苦而已。
文昌懷念舊男友小鄧強壯有力的手臂,那時,他老愛把手臂親熱慡朗地搭在她肩上,那種略為有力及溫暖的感覺真好,她靠在手臂上打盹,握著它當安全毯可是此情不再,手臂已屬於他人。
天漸漸亮了,東方有些魚肚白,但是細雨還淅淅地下,寂寞緩緩圍困壓逼,文昌終於落下淚來。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突然響起,一定是急事,文昌抹乾眼淚去聽。
「阿昌,我們大廈昨晚停電,快回公司查看電腦可有插上後備安全制,倘若圖像有什麼差池,我情願自殺。」
這一驚非同小可,一共六架電腦載著的圖像程序價值超過一百萬及牽涉到整組人個多月工作時間。
文昌趕快套上運動服及舊絨帽趕往公司。
她在停車場與同事相遇,大家不發一言奔到寫字樓打開大門撲進去看視電腦。
可幸全部無恙,大家鬆口氣,繼而歡呼。
「唉,去年阿昌花費十來萬裝置保險制,及火牆等設施我還覺多餘,今日才知眼光夠遠。」
「我們去吃早餐吧。」
「阿昌,中或西?」
文昌說:「你們替我帶一碗皮蛋瘦肉粥,我留下工作。」
同事一哄而出。
文昌看到她有電子郵件:「文昌,我是劉祖光,友人托我一事,願在電話商議,請即電。」,他留下一個號碼。
有什麼急事,他沒收到那盒眼珠,抑或,上次那批耳殼不符標準?
文昌覺得燠熱,摘下帽子,撥電話過去。
劉祖光立刻來聽:「阿昌,勞駕你了。」
他的聲音低沉自然,文昌十分喜歡。
她問:「是與工作有關的事嗎?」
「半公半私,這件事很難開口,可是,又不得不開口,因為所有朋友里,只有你可以勝任。」
「請講,一定盡所其能。」
「阿昌,想請你化一個妝。」
「沒問題,請知會人名地點時間,我一定會準時到。」
「阿昌,這件事有點困難。」
「有何難處?」
「阿昌,你聽好了:你若拒絕,我也明白;你要化妝的人,已經沒有氣息。」
文昌一怔。
「那是我二十歲表妹,因意外喪生,遺容受到摧殘,父母無法見到她最後一面——」
文昌輕輕說:「請把姓名地點時間告訴我。」
劉祖光立刻明白,他說:「我電郵給你。」
文昌說:「你放心,我會盡力而為。」
劉祖光忽然哽咽,他輕輕放下電話。
文昌惻然,這時,同事挽了她要的粥回來,加一件牛利蘇。
大家興高采烈開始新的工作天。
文昌這時才驀然發覺她這天根本沒有戴上面具,連絲巾與帽子都已除下。
可是,同事們視若無睹,文昌就是文昌,不多也不少,臉上疤痕根本不值得他們大驚小怪,同事數年,他們約莫也知道文昌臉部受過重創,可是,他們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