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來了。」
立堅說:「給我們五分鐘。」
她立刻把茶具收進抽屜,熄掉大燈,清清喉嚨。
文昌說:「我們告辭了。」
立堅指一指側門,「從這道門通過小小祈禱室可以到停車場。」
她們挽起化妝箱,準備離去,立堅卻把一隻信封交給她們。
文昌點點頭,這時,她們聽見親屬飲泣聲,不忍再聽,連忙推開側門走到停車場。
兩人吸進新鮮空氣,揉揉面孔,小雲說:「酬勞捐到奧比斯飛行眼科醫院吧。」
「那立堅真能幹,承繼了家族事業,做得有聲有色。」
小雲問:「你猜那男朋友可有出現。」
文昌搖頭,「這種人通常已經遠走高飛。」
小雲嘆口氣,「死了也白死,所以要活下去,不是為別人,或是給誰好看,而是為自己:勤奮做一份普通工作,努力養育一對平凡但可愛的子女,好好度過青年中年老年。」
「小雲你說得好。」
「每個人都有傷心經歷,不高興的事,阿昌,我不止十二歲了,可是看上去,我永遠是個女童,我也痛心失望。」
文昌慘然,沒想到小雲會選這個時候透露心聲。
小雲說下去,「我體內欠缺一種生長荷爾蒙,本來可以醫治,可是家人沒有及時帶我給醫生檢驗,永遠失去了機會,我一生一世,都不會再升高發育。」
文昌張大嘴。
「我已經廿五歲,阿昌,我的確是我師姐,我比你年長,我想說的是,人我都克服身體殘聯如常生活,一個百分百健康美少女卻輕生放棄,真叫人難受。」
文昌把手放在小雲肩上。
「阿昌,我心智成熟,但是身體卻不發育,我不能懷孕生子,幫此我沒有機會組織家庭。」
文昌緊緊握住她的手。
平時活潑調皮的小雲忍不住欽泣,文昌把車子緩緩駛離,停到公園附近陪小雲看海景。
一個冰淇淋小販推著車子經過,文昌叫住他:「給我一個籃莓雙球,我要巧克力蛋筒。」
剛想問小雲要什麼,她已小小聲說:「有無覆盆子?」
小雲振作起來了,文昌微笑。
兩人看著海景,不久心情平復,文昌先送小雲回家。
文昌一進大門便即刻淋浴,可是身上福馬林藥水氣味好象歷久不散。
劉祖光留言:「表阿姨同我說:表妹看上去像睡著一般安詳,叫她心安。」
文昌答:「這件事已經過去。」
他傳來照片:「這是七歲的紅髮琳賽安德遜,還記得她嗎,她的左耳由你繪製,
她十分滿意,說耳朵上雀斑與她鼻尖那些一模一樣,她認為你是世上最佳藝術家。」
文昌忍不住笑。
「工作陸續有來。」
文昌答:「歡迎。」
「下月我前往東京開會或許途經貴市,可否預約見面?」
文昌一驚,她緩緩抬起頭。
筆友要求見真人了?
她這樣回答:「真不巧,下月我要陪家母往內地探親。」
她熄掉電腦,上床睡覺,鼻端還似聞到福馬林氣味。
那夜她無可避免地做了夢。
夢見有人走近向她道謝,那股藥水味越來越重,文昌看不清她的臉,但心中有數。
文昌仍大膽訓斥她:「親者痛,仇者快,連陌生人都覺得好尷尬。」
那女子唯唯喏喏。
「後悔嗎?」
人家不回答。
「你看,沒有來生,只活一次,幼時媽媽一天餵你七次,稍後替你妝扮上學,略為發燒,便徹夜不